懷玉掏出一包白切羊頭肉,再掏出一包炒蠶豆,還有一包鹵豬耳絲。
“武將軍真是個講究人,送酒還帶菜。”
“好酒就得有下酒菜嘛。”懷玉笑道。
啥也不聊,先喝酒。
一壇酒去了一半,這時王績才開始問起懷玉來意。
“聽說王學士已經辭了官,要回河東龍門老家了”
“嗯,長安呆的挺沒意思的,先前薛郎請我回長安,我回來以秘書正字待詔門下省,門下待詔的差事很枯燥,又寂寞,好在有美酒三斗使我留戀著,”
可令史焦革調去太樂署,他請求調去做太樂丞沒被準,跟魏家這親事又鬧的滿城風雨,讓士人嘲笑。
王績雖說是個狂士,但狂士也要面子的。
李世民不給他面子,他也不想再給李世民做官。反正復出入朝五年,仍還是個從九品下的正字。
“我準備回龍門東皋山種地。”
武懷玉給王績倒了杯酒,“王學士的詩我幾乎都讀過。”
“哦”
“讀王學士的詩,能夠感受到那種放蕩不羈的自由,惆悵之中見灑脫,你的律詩更是了得。”
王績舉杯,“我也讀過武將軍在隴右做的那些詩,充滿邊塞豪邁之風,那種帶劍書生的豪邁大氣,極有魏武遺風,某的那些詩與之一比,格局差太遠了。”
武懷玉雖然不止一次說那些詩是他師父做的,但根本沒有一人相信,所有人都認定就是武懷玉的詩,甚至聽說長安一些讀書人還把他稱為詩壇后起之秀,開創邊塞詩派。
王績這位大詩人,就也很喜歡武懷玉的詩,是真心喜歡。
“其實我今日來,是想挽留王學士留京,”
“去意已決,無心仕途了。”
“我不是留王學士做官,也沒那資格,”
武懷玉提出想跟王績一起釀酒,說自己有不少釀酒秘方。
“甚”
王績夫婦聽了都一起愣住。
武懷玉留王績在京,為了一起釀酒,這理由真是想都想不到。
王績好酒,但是個詩人,也是名士,雖然說官做的不怎么樣,秘書正字、六合縣丞,都是八九品的小官。
“我覺得王學士回鄉去種地,倒不如在京釀酒,我有許多酒方,咱們一起釀酒,還能編一本關于酒的書,
當然,釀酒只是業余的一個愛好,順便賺點錢而已,我想請王學士到武氏家學里指點下武氏族中子弟們的學業,”
王績日子過的挺清貧,雖是名門子弟,他爹以前是隋朝的國子監博士,兄長更是大儒,但父兄都死的早,又因天下動蕩,家道中落,要不是因為窮,王績也不會被薛說勸動出山為官。
要不是因為窮,他也不會答應魏征家請婚,提出一百萬陪門財就聯姻。
詩人很費錢,喝酒也費錢,而一個九品小官在長安連房租都付不起。
今年已經三十八歲的王績,其實也在長安漂的很迷茫,雖然經常說回老家種地,但老家也沒多少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