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公服小吏看著倒了一片的那些士兵,仍然笑著道,“要怪只能怪你們跟錯了人,跟著李藝造反,這是自尋死路。”
說完絳公服帶人迅速給他們補刀,然后來到城門洞里,掏出了幾包油倒在門軸上,然后迅速取下了城門栓,接著打開城門。
加了油后,笨重的城門被拉開,也并沒有發生什么聲響。
成功拿下北門后,約定的信號發出,很快早就潛伏到北門附近的楊岌就帶兵迅速沖入豳州城中。
他們直奔李藝所在的刺史府而去。
楊岌所部千人,全都披著鐵甲,甚至還都配備了擘張弩。
這一千府兵,五百是江淮弩手,去年隨李客師調來協防突厥,另有五百是從河北魏博調來的騎兵。
魏博之驍騎和江淮之強弩,今夜聯手出擊。
弩雖機動性不如弓,但江淮弩手那也是久負盛名的強兵種,此時夜晚突襲,更顯強悍,一路直向刺史府殺去。
沿途有值守警戒的涇州兵試圖攔截,結果被他們連排弩箭統統射翻,而魏博驍騎此時更是在夜半無人的城中街道上展開急馳。
一直殺到了刺史府前,他們才遇到了些像樣的抵抗,李藝的幽州親兵急嘯示警,拼死攔截。
可已經晚了。
弩手排射,騎兵也在馬上用角弓弩疾射,沖近后,江淮弩手,瞬間又變成了江淮步槊手。
當年王世充起家靠的正是這江淮弩兵槊手,這可是能夠硬剛騎兵的精兵,尤其是潤州宣州一帶的兵,那可是古代丹陽郡,自古出精兵。
刺史府前,無數火把照的亮同白晝。
統軍楊岌這個時候也打出了討逆平亂的旗號,讓士兵大聲的高呼李藝叛亂謀反,他們討逆平叛的事實。
這讓本來混亂的局面,越發的混亂了。
有的涇州兵從城中他處駐地趕到,聽到這些話后,猶豫了。
而豳州城門已陸續被楊岌、趙慈皓他們的人馬里應外合拿下控制,反鎖閉城門,把李藝的一千幽州突騎和一千涇州騎兵擋在城外。
城里只有李藝的一千人馬,可除了親兵營在頑強抵抗,其余趕來的兵要么被隔在遠處,要么已經開始猶豫畏縮。
真正知曉實情,并愿意跟李藝造反的人,畢竟還是少數,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愿意再造反
懷玉帶兵趕到的時候,豳州城中仍是殺聲大作,而李藝城外的兩千人馬,也陷入混亂中,有李藝親信率部在攻城,想要沖入城中護主,而有的將領卻猶豫觀望。
蘇烈率領八百騎兵最先殺到,對著在攻城的叛軍就是一記背后猛沖,將其殺散。
武懷玉也帶著步兵沖上來,邊沖邊喊。
高呼李藝叛亂謀反,他們鹽州軍討逆平叛。
“謀逆叛亂者,十惡不赦,附逆從賊者,一律當誅。”
“如被李藝欺騙裹挾者,趕緊反正,殺賊戴罪立功”
“討逆”
“誅賊”
李藝打著奉密敕入京的旗號,匆忙間也只帶了三千人馬來詐取豳州,李藝成功的詐取豳州不費一兵一卒,但他有件事情卻忽視了。
他帶的這三千兵,哪怕是他自認為較可靠者,但他真打出叛亂旗號時,能死心踏地賭上身家性命甚至妻兒老小家族的,沒有幾個。
武懷玉蘇烈先是步騎一沖,然后一番大聲宣布李藝叛亂,然后又讓人大喊李藝已經在城中被誅殺。
城外這兩千人馬,幾乎就潰散了。
毫無斗志。
再驍勇的幽州突騎,那也得為一個目標而戰,還得是目標清晰,像今夜這般混亂,從將領到士兵,太多的人迷茫了。
這樣的軍隊還怎么打仗,尤其是今晚這樣的仗。
這就如同去年,曾被李藝送給建成的三百幽州突騎精銳,他們在玄武門前在薛萬徹的帶領下也很勇悍,敬君弘等率領的元從禁軍也攔不住他們,可當尉遲恭在玄武門上,提著建成和元吉的人頭展示,并宣布皇帝詔敕,稱建成元吉謀逆做亂當誅后,他們立馬就潰散了。
眼前豳州城下,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