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進了鹽州兵軍營,武懷玉才松了口氣。
今天這莫名其妙的遇襲,越發讓他明白這朔方水很深,很危險。
聽聞刺史城中遇襲,營中的蘇烈牛見武等都很憤怒,紛紛來詢問。
懷玉派了人去都督府通知李道宗一聲。
敵在暗我在明,現在每步都更得小心。
他默默的思考著,要說他在都督府里,基本上已經答應了跟李道宗合作,甚至收了他送的三千畝地,以及送的斗奴、婢女等,雖還沒談合作細節,如何利益分配還沒詳談,但正常來說,李道宗沒理由再對他動手啊。
可偏偏在靈州城中遇襲,還是他剛從都督府出來,這時間拿捏的這么好,甚至位置埋伏的這好恰當,要說沒關系又不太可能。
這讓他很疑惑。
思慮許久,他還是打算小心提防,先看李道宗怎么說。
武懷玉去提審那個女刺客。
女人被牛皮索五花大綁,高挑的身體勒的更加緊致誘人。
雖然衣裙滿是血污,仍難掩這女人本來麗質。
“你是何人,為何行刺本官”
女人邈視武懷玉,“要殺要剮隨便,廢話少說。”
“你要殺本官,總得給個理由吧,我初來乍到,自認為還沒有得罪過誰。”
“我是山胡,你是漢人,這還不夠嗎”
“我聽說稽胡本是匈奴余部,漢魏以來,在陜晉與漢人雜居,已有數百年,又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姑娘真有有仇有怨不如說來聽聽。”
被五花大綁的女子,心中早有赴死準備,此時見這年輕的漢人刺史只是問話,并沒有刑訊侮辱,倒也沒再那么敵視。
軍帳外沙塵暴在肆虐著,風呼嘯著,風卷著沙子拍在帳篷上,似乎隨時要把帳篷拔起卷走。
帳篷里倒是很安靜。
爐子上坐著個水壺,里面燒著水。
水開,懷玉還很平靜的烤茶、煮茶,這套動作從容而又嫻熟,并透著幾分優雅。
茶香四溢。
“需要加鹽加奶嗎”
女子沒想到他給自己泡茶,不屑的搖頭,“不稀罕。”
“你從剛到現在,一直被綁著也沒喝水,還叫罵了半天,我估計你現在應當很口渴了,這茶可是上好的劍南貢茶,蒙頂石茶團茶,雖說是去年的茶了,但放了一年的茶餅,反而更香。”
“你們山胡平時有喝茶習慣么”
女人憤憤的道,“你把我們步落稽當成山中野人了嗎”
“也是,你們內遷都數百年了,與漢人雜居這么多年,早已漢化,在山里耕種桑蠶,也漢人也幾乎沒什么差別,部落里的頭人,也應當有飲茶習慣吧。”
懷玉給他加了鹽,又加了點奶,最后還撒了點白糖,然后放了片姜,撒了點蔥花。
將茶放在女人面前。
“我給你解開,你不要亂來,你剛才也見識過我的武藝,你不是我對手,這帳外就是我的親兵,你莫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