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懷玉道,“一人捉錢五萬,這九人不過捉錢四十五萬,對不上吧。”
“回翼國公,經制捉錢令史確實僅九人,但還有非經制的編外,那些非流外吏身份。”
武懷玉算了一下,三百八十萬錢,如果一人捉五萬放貸,那得七十六人捉錢,正編才九個,明顯其它都是編外臨時工,沒有吏員身份的。
“我聽說京師七十余司,每司九人捉錢,每人捉五萬錢,那一司公廨本錢應當僅四百五十貫錢,而我們御史臺怎么會有三千八百貫本錢”
“四百五十貫本錢,只是最開始的第一筆,但是開國已十年,各司各衙,本錢都有追加,另外各衙的公廨田、公廨錢收益的累積,也都在增加,”
趙仁本也沒瞞著這三位臺中長官,把臺中小金庫也都告之。
四百五十貫,那是最開始的,一開始,朝廷確實是只拿了三萬貫本錢給京中七十余司做本金,但現在開國十年了,朝廷的追加,加上各自衙門的經營,這筆錢都增了許多。
甚至御史臺這三千八百貫本錢其實還只是官本,還沒算上私本。
“私本”懷玉明知故問。
“私本也分兩種,一是捉錢令史們自已的本錢,有低息籌集來的百姓商人資金,也有自己錢財,拿來充做官本放貸,從中賺取差利。還有一種私本,則是我們御史臺中官吏們的錢,放到衙中給捉錢令史放貸。”
這就是搭便車了。
基本上也是如今從京師到地方,各級衙門公廨錢放貸的一個普遍情況。
把自己的私錢充做公錢放貸,利息高,而且不用擔心收不回。
私本往往超過官本。
這種情況其實挺危害朝廷名譽和信用的。
本來公廨錢是因為朝廷財政困難,不得已的一種經營得利充辦公費用和官員俸料錢的辦法,可現在大家都打這旗號搭車賺錢。
甚至因為本錢太多放不出去,就只能強迫抑配給那些商賈大戶們,大戶們往往又轉嫁到自己底下的佃戶或商品上。
蕭瑀和高季輔都沒說話,他們也很清楚這些。
也知道現在朝廷要取消公廨本錢和捉錢令史了,皇帝要直接選七千大戶為胥士,讓他們納資代課,變相的交保護費,三年換一批繼續薅。
武懷玉算了一下,不算私本,僅現在御史臺的官本三千八百貫,一年得利三千八百貫,一個月也有三百多貫。
這個利息,主要用公辦公費開、食堂工作午餐,還有就是官員的俸料錢。
御史大夫三品官,俸料每月五千一,食料、雜用九百,治書侍御史兩人,每人每月俸錢三千,食料、雜用六百。
而七品的一月合計才兩千一,八品的合計一千八百五,九品的才一千五百錢一月。
四個從六品侍御史,六個正七品殿中侍御史,十個從八品的監察御史,總共二十幾個有品級的臺中官員,月俸雜料這些加起來也才幾萬錢。
一百一十個流外吏,這些有編制的流外吏,俸料錢也非常少,九品官俸料都僅一千五,他們也就幾百錢一個月,不過他們還有公廨田的租糧也有一份。
當然,做胥吏最主要的收入并不是靠俸料這些,他們主要是靠各種陋規,賺取灰色收入。
比如什么紙筆費等等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