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社公寓。
“叮鈴鈴叮鈴鈴”
胡大同迷迷糊糊翻了個身,伸手去摸電話。
“喂”
“胡總編,我是報社看門的老何頭啊,不好了,就在半個鐘頭前,梁飛梁記者被一伙綁走了”電話里傳來滬上新聞報大門看門老頭的聲音。
“什么你再說一遍,誰被綁走了”胡大同瞬間沒了睡意,腦子清醒了過來。
“報社的梁記者啊,梁飛”
胡大同臉色大變,“什么人干的”
“不認識啊,我只記得領頭的大漢右邊膀子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有半尺來長他們先敲開我的門,趁我不注意用刀頂住我,搶走了鑰匙打開了門,然后好幾個人闖進辦公室梁記者綁起來,用抹布塞住嘴巴扛著跑了“
“好,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胡大同臉色變得嚴肅,這件事情太嚴重了,他知道梁飛為什么被綁,就是因為梁飛在報紙上刊登了匯理銀行巨款劫案的劫匪書信和一篇評論文章。
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法租界當局在背后指使,就是把他腦袋砍下來他也不相信
就因為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評論文章就要遭到這等惡意的對待,這還得了,今后記者們誰敢在報紙上發聲
不行,必須要設法營救梁飛
胡大同點燃一支煙抽起來,一邊抽一邊思考,一分鐘之后,他開始打電話。
“喂,我是胡大同,叔德,出事了,我們報社的梁飛,就是上次報道了匯理銀行巨款劫案的記者,他被人綁走了,這事肯定跟法租界當局脫不開關系,他們不敢在明面上動手,就暗地里指示一些江湖和地痞混混動手”
“如果我們這件事情無動于衷的話,今后法租界、公共租界肯定還會肆意妄為、毫無顧忌”
電話另外一頭傳來聲音“老胡,你想怎么做”
胡大同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發動我們所有人,聯絡上海灘新聞界的所有朋友在明天上午所有的早報上把這件事情披露出來,給法租界當局施加壓力,讓他們必須下令巡捕房把人放回來”
“具體是什么人干的,你知道嗎如果法捕房拒不承認此事呢”
胡大同說道“這事一定是他們在背后指使的,帶頭的一個人右邊膀子上有一條半尺長的刀疤,只要確定這個人的身份”
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好,這個人我來找,你聯系上海灘新聞界的所有朋友,把消息通報出去,告訴這些同行們,如果今天我們對這事無動于衷,梁飛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
“唇亡齒寒、兔死狐悲的道理,我相信所有人都懂,現在我們新聞界的所有朋友和同行必須團結起來維護我們身為記者報道新聞事實的權利和人格尊嚴”
胡大同立即說“好,我們分頭行動”
淞滬鎮守使府。
鄭儒成正摟著小老婆睡得正香,敲門聲響起,“咚咚咚”
“大帥、大帥,醒醒,大帥,出事了”門外傳來副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