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李定安頭都不抬,不緊不慢的把糊斗裝進盒子,又把盒子裝進袋子。
“這不是沒看完么”
但也說不準,是李定安怕影響太大,對名聲不好,所以認慫了
但男人臉都綠了“馬所長,不能眼兒有點粗,你就說這是殘器”
就憑這兩點,丁立成就敢斷定,這絕對是清代官窯粉彩。
看著新鮮到賬的兩百七十萬,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到了肚子里。數了好幾遍,確定沒少一個零,男人才收起手機,又擠出了一絲笑“謝謝李專家了”
“展覽會的專家設套,坑了藏友三百萬”
接著就是叮咚一聲,提示到賬,他又把發票往前一遞“麻煩王師傅,作廢了再重開一張,抬頭就寫我名字李定安”
十有八九是李定安被逼的沒辦法讓出去的,所以真說不好就是漏
旁邊圍觀的那些人也下意識的湊近了一點,圍的更緊了。
再想想男人之前得意的模樣這當上的真不冤
你說啥
一剎那,男人眼睛一突,猛吸了一口氣,聲音都顫了起來“馬馬所長您再看看”
男人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嗯,啥意思
看你這嘚瑟勁,感覺這里面有故事啊
而且別人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兩人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別蒙我,痛快點
我堂堂國博文研所所長,國內排得上號的瓷器專家,還能給你看錯了
馬獻明一下就不干了“這要不是殘器,我賠你一件一模一樣的”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你就說退不退退就掃碼改發票,不退就拿東西走人”
“對”
馬獻明和丁立成也面面相覷,對視了好久。
猛一下,男人都呆住了釉、畫、胎、足、底包括斗蓋和斗盒里面你也沒落下,還有哪沒看
馬獻明沒理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摸了起來其它都對,唯有頂上的孔稍大了些。
怎么回事難不成,這玩意又成漏了
“是一咸豐時期的粉彩糊斗”
丁立成看了看李定安,又瞅了瞅男人手里的袋子“是什么”
“多要個錘子他就是患得患失,懷疑這玩意是不是又成寶貝了”
我明白個錘子
馬獻明看的更為認真先看釉,再看畫,然后是足,邊看邊講“釉面勻凈,色彩艷而柔麗,分明卻又自然,紋飾疏朗規整,構圖疏密有致,線條流暢飄逸,畫面雅致宜人,必是名家手繪迎光有紋,側光有虹,這應該是乾隆后的色地開光粉彩糊斗”
瞬間,馬獻明就來了興趣,剛要說話,又猶豫了一下,而后看了李定安能不能看
馬獻明興趣更大了,手一伸“拿來我看但先說好只此一件”
這事先不論誰對誰錯,就以現在的網絡輿論狀態,保不齊就會被人帶節奏,上升到道德層面輕則李定安人品有問題,重則他與展覽會狼狽為奸,故意坑顧客。
馬獻明要沒點能耐,國博的那些研究員早造反了,所長能輪的到他
男人有些猶豫,旁邊的人小聲介紹,“馬獻明,國博文物保護修復研究所的所長,國家文物鑒定會委員,瓷器品類的知名學者”
這倒好理解這東西只是殘器,而非偽品或高仿,雖說值不了兩三百萬,但百來萬還是有的,當然要仔細點。
然后他又解釋了一下繼德堂的由來,只說這是定制瓷,然后就說包了。
我靠,比丁立成還厲害
“別慌來你看,孔沿上是不是沒有釉”
“來,你再摸一摸,孔沿這一圈是不是明顯要比內里光滑,卻又比外部的釉面生澀因為這里破過,又修復過,所以就成了這樣嗯等等,我畫一下原先的孔應該是這樣的”
以為李定安會搖頭,沒想他竟然呲著牙笑了一下“隨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