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價值,但比起朱鶴印、沖和譜,就是小巫見大巫。
三箱子拓片,大都是從九華山、龍虎山拓回來的佛經和道經。
還有一箱,箱蓋上有紅字,寫的是“宗教神仙畫像”,清單上也有。揭開蓋再看,二十多個長條形的布袋,有粗有細。
李定安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最后一箱了,看完就走”
陳靜姝也有些失望,四處看了看“沒有寶藏”
“肯定不在這,要不然早被人發現了也可能早就花完了,更說不定,本來就沒什么寶藏”
陳靜姝啞然。
要是沒有,林子良為什么會挖那么多年
包括水神廟中的玉琴、八大山人的狗、李定安找到的玉圭、玉佩,以及從前到后,查到的那么多的線索。
肯定有寶藏
但像他說的,不一定就藏在這
“是不是很失望”
“真沒有”李定安很是無所謂,“既便再什么都沒有,也賺夠多了,至少上億。”
“就朱鶴印,值不了那么多”
“哦,剛才老王和小孫在,我就沒說上面有一塊明成祖賜給朱權的令牌,朱棣御筆,還有一整套太正音譜,再加上之前的朱鶴印,雙連印、玉圭、佩玉你算。”
真上億了
但與寶藏相比,感覺還是有點少
“別灰心說不定運氣好,就能翻出來一件圣旨什么的”
“怎么可能”陳靜姝不由失笑,“既便有,也早被人拿走了”
李定安呲著牙笑“萬一呢”
與此同時,他順手取出一件。
不得不說,當地宗教和文旅部門還是很細心的先套了防潮的塑布,又套了吸水的棉布,還有淡淡的藥粉味,肯定是防蟲防鼠的。
至于那爺倆地上的灰都能沒過鞋底,可見幾月甚至一年了都沒進來過
拆開袋子,展開絹本的畫軸,畫的是達摩。
畫風粗獷,筆畫簡練,神情狠厲,眼神中隱露鋒芒。
好好的禪宗祖師,卻畫的眼帶兇光
暗暗狐疑,李定安展開第二卷,這次是慧能,還是絹本,風格依舊,但人物的表情幾近猙獰,已不是兇,而是滿臉殺氣。
這是神像,怎么個個都畫的跟仇人似的
就是這畫風,有點眼熟
霎時,心里“咯噔”的一下牛石慧
正準備再看兩眼,陳靜姝“呀”的一聲。
李定安下意識的轉過頭,然后,像凍住了一樣。
一卷橫軸,長近一米,寬有六十,沒有任何背景,也沒有上色,全畫白描
一個戴斗笠的和尚,大概五十歲左右,相貌清矍,頜下微須,鬢間無發,穿右衽袍,登寬口鞋,兩只手攏在袖子里。
畫上有題有跋也有印
不語小像路過子宅,家小安康,為余作此,時年五十有一。
其下是一方鈐印不語。
跋沒毛驢,初生兔,嫠破面門,手足無措。莫是悲他是世上人,到頭不識來時路。今朝且喜當行,穿過葛藤露布,咄
鈐耕山。
又跋黃檗慈悲且帶嗔,云居惡辣翻成喜。李公天上石麒麟,何曾邈得到伱若不得個破笠頭。遮卻叢林,一時嗔喜何能已
鈐顛而不巔。
三方鈐印,一個都不認識。
但關鍵是這幅畫,太有辯識度了。
確定了不再確定,再用系統一測就說怎么會認錯
他下意識抬起頭,陳靜姝的眼睛像是盯在了他的臉上。
“我記得,故宮有一副八大山人的自畫像,叫個山小像”
“對,南昌發現的,后來又還給了南昌”
“那幅也是白描,也沒有襯景,更沒有上色,也戴著斗苙、穿著布鞋,雙手攏袖”
“對,有八成像,但跋與印要比這上面多”
“這是真跡”
李定安呼了一口氣“對,算是沒白來”
何止是沒白來,又是一個億
而且發現了八大山人從未面世過的三方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