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糾結了一會兒,在悲傷逐漸彌漫開的屋內,趁著其他人還只是要哭不哭的時候,飛快從口袋里掏出平日里藏進去的糖果,塞進了嚎啕大哭的人手里。
“吃點甜的,”010被那人紅腫的眼睛看得渾身不自在,堪比一百個程頌同時沉默盯著自己的效果,他猶豫地繼續道,“最后一顆,沒有了。”
再看也沒有了。
那人哽咽著笑了一聲,顫抖著手拆開糖紙,等把沾滿糖分的糖果塞進嘴里后,涕泗橫流的臉上猝不及防地扭曲了起來。
周圍人差點以為他要就地變成喪尸。
那人吸溜著差點被酸出來的口水,最后一點崩潰的心情也被驅散,他哆嗦著道“這明明是酸糖”
010
外面的樹根似乎聽見了巨大的動靜,也在門板上“砰”地撞出一聲。
那人抖了一下,立刻控制了音量,只是臉上的表情還是痛苦著扭曲著。
010“甜的。”
那人捂住腮幫,露出了相當痛苦的神情“酸糖”
010。
他被他的語氣震得往后仰了仰頭,還是小聲抗議“甜的”
周圍幾人面面相覷,居然一時間不知道這糖到底什么味道。
有這件事打岔,屋內的氛圍好歹松快了些,郜飛塵看了看外面仍舊不見減少的樹根數量,嘆了口氣“想點法子吧。”
周圍的人一下子都愁眉苦臉起來。
010看著只剩半指長的拉住,有點茫然地看看他們。
他說“拿著蠟燭出去,樹根就不會攻擊”
郜飛塵搖搖頭“火不夠大,要盯著樹根防守,要是被圍攻也用。”
所以他只能救下被從他門口拖拽過的人。
010沉默了一下,忽然指了指床。
郜飛塵看了一眼,開口道“你想睡可以睡一會兒,不過等會我們會燒被子,能撐多久撐多久。”
沒有了蔣從云,郜飛塵似乎很努力地在蛻變成一個可以撐起隊伍的人。
010說“不是。”
他“噔噔噔”走過去,把郜飛塵鋪得好好的被子和床單一掀,露出下面被擋住的床身。
他慢吞吞地看了眼眼睛紅紅的眾人,小聲地說“這個,好像是木頭的”
屋內的家具不多,基地建立時大多都是從別的村鎮運來已經無主的器物
。
郜飛塵的房里只有鐵桌子和凳子,垂下來的床單把床身遮擋得老老實實,眾人一時間居然都沒有發現。
大喜大悲之間,剛剛把上面那酸粉含化的人“嗷”了一聲,一時間又哭了。
而且郜飛塵和蔣從云住在一起,房間的床也比其他單人間大了不少。
緊繃到極致的神經一時間松懈下來,郜飛塵剛剛強撐的淡定也裝不下去了,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木床是榫卯結構,眾人合力輕松地大卸八塊,然后拿了一塊手腕細的擋板湊在蠟燭細小的火光上。
此時蠟燭只剩下半個指節大小,眾人顧不得太多,轉身把門口和窗戶擺放的許多蠟燭都湊在了一起,才形成豆大的燭火。
門外的樹根很快察覺威脅消失,無數細小的樹根湊過來試圖擠開窗縫,甚至砰砰砰砸著門板和玻璃。
屋內分了一人去按住門,一人去按住窗戶,剩下的人屏住呼吸,看著三股合成的火焰終于一點點將木頭熏紅、吞沒。
等火焰燃起來,眾人才發現他們已憋氣癟得胸痛頭暈。
“點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