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這段時間的工作就像是雪花一樣多,不停地壓在了人魚的研究員身上,所長甚至還叫來了休假已久的迪夫。
自從上次傳言迪夫差點在浴室中溺亡,研究所的眾人就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此時看見迪夫紛紛嚇了一跳。
迪夫瘦得像是只剩下一副骨架,原本威嚴高大的身材干癟了下來,臉頰都有些凹陷。
眾研究員驚疑不定“您怎么了是生了什么病嗎”
迪夫搖搖頭,他只是最近在不停地做噩夢,只要閉上眼就是濃郁到黑色的海水迎面壓來,哪怕服用了安眠藥,也會從夢中驚醒。
迪夫目光不敢往水池中多看一眼,只是定定地盯著地面,聲音嘶啞“忙你們的。”
身后人魚似乎也對他很感興趣,正湊在玻璃邊有節奏地叩著玻璃。
這有節奏的聲音像是在無數個漆黑的夢里聽見的腳步聲,迪夫牙齒打戰,喉間幾乎要冒出血腥味,一條人魚,一條活生生會給自己施壓的人魚
010好奇地看他跑掉,埃斯蒙德從另一頭過來,伸手也敲敲玻璃。
010“他怎么走啦”
“不知道誒。”埃斯蒙德自從擁有了伴侶就沒有再關注過這些無聊人類的動向,他的手指隔著玻璃在010的手指邊蹭來蹭去,像是一尾小魚繞著人打轉。
010說“那他為什么回來了呢。”
這個埃斯蒙德知道,迪夫正好休假避過了這次研究所的意外,而自己這個首席更是很多年沒有插手過研究所的事務,沒有人擔責,所長再不把自己人叫回來,迪夫的位置也要保不住了。
埃斯蒙德說完,注視著白色人魚迷惘的眼神,笑了起來“不懂是不是”
“我也不懂,”他坦坦蕩蕩地說,“我偷聽的。”
010。
他晃了晃尾巴“下次我也要聽。”
埃斯蒙德長相過于俊美,長久看起來會有一種非人感,此時連勾挑的眼尾都帶著溫和“好。”
其實不是,埃斯蒙德在所長找了迪夫之后就去迪夫那里晃蕩了一圈,然后直接逼問一通就知道了答案。
沒關系,如果小異族想的話,他也可以逼迫那一群人演一出戲,說點有意思的事情來給異族聽。
所長的計劃很快啟動,這幾天那人喂的零食里甚至摻了一點奇奇怪怪的東西,010假裝不知道,帶著零食沉進池底后,都從埃斯蒙德弄出來的破洞里扔了出去。
埃斯蒙德有時候從外面的海里游過來找他,還嫌棄地把那些東西抽飛,連帶著地上試圖加餐的魚蝦也一起飛了。
白色人魚水池玻璃外停留的研究員越來越多,010可以看見他們互相間的眼神交流,有點奇怪,為什么大家把人魚當成笨蛋。
江漁聽見這個問題后也很疑惑,因為當年他被抓甚至自己主動留下來之后,研究所對他的看管是相當嚴格的,當時首席還是真的首席,對人魚的監視
是二十四小時不松懈的。
010知道了。
是把自己當成笨蛋。
他差點氣成河豚,鱗片炸起來,對著無辜的江漁豎尾巴,被趕來的白山青看見了。
白山青皺著眉,以為江漁在欺負小白人魚,拎著江漁的領子去了一邊開始教訓。
江漁一開始有點委屈,后來就直勾勾地盯著白山青薄薄的嘴唇,因為教訓自己情緒有點激動變得紅紅的。
青青的嘴看起來好好親哦。
白山青發現面前這條蠢魚又開始發呆,意識到他在想什么后,白玉般的耳垂染上紅暈“江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