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涼。
在倪知甜遲疑時,明澤已經將手機遞到她的手中。
“知甜。”林一曼的聲音傳來。
倪知甜望著手機中的她,想起上輩子她們母女的第一次見面。
對于孩子來說,母親應該是所有家人的身份里,最特別的存在。兒時倪知甜時常幻想媽媽的模樣,但當上一世真正見到林一曼,她發現自己的媽媽,比想象中要更加溫柔美好,像是一場美夢。
但美夢,大抵都是用來幻滅的。
“知甜,你二哥從小就欠兒,如果讓你受委屈了,你記得給媽給我打電話。”林一曼說。
倪知甜含糊點了一下頭。
林一曼又小心翼翼地補充“我查了天氣預報,山間清晨和夜里天氣涼,你得多穿一件外套。”
“有外套嗎我讓司機給你送吧。”
明澤靠坐在小院里的藤椅上,回頭看一眼。
這一通視頻通話,全程幾乎都是林一曼在說話,倪知甜不會像懟兩個哥哥一樣去懟長輩,但也并不乖順,明顯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甚至當林一曼讓她記得添衣時,她還將自己的衣袖給挽了起來,露出纖細手臂。
生生凍著。
明澤
就這么叛逆
明澤知道母親等待這一天,等待了多久,他沒有上前打擾她和妹妹,懶散地靠在藤椅上。
山間的夜晚帶著些涼意,他回想著上輩子的事兒,閉眼小憩,長睫在眼底投下陰影。
上輩子與他們相認之后的倪知甜,太乖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成年人,能如此溫順,毫無保留地配合著父母與兄長完成那些所謂規訓,學習禮儀與書畫、珠寶等鑒賞,沒有任何脾氣,小心謹慎地扮演著他們的好女兒、好妹妹。
上一世的明澤總是想,她盡心盡力地演戲,而他自己,一個天賦型的演員,難道還看不出這么拙劣的演技嗎他信不過她,不留情面是常有的事,她一再地退讓、又退讓,而他也曾好奇,出道兩年,在鏡頭前,她怎么沒有這么好的演技
直到,那輛大卡車急速駛來的一刻,她推開他們。
明澤的眼睛猛然睜開,心臟仿佛被什么攥緊,不敢再回憶。
他的脊背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等到再放眼望去,看見正在接電話的妹妹。
在百無聊賴時有一點叛逆,卻活生生的妹妹。
明澤深吸一口氣,平靜心情,從藤椅上站起來。
他走到倪知甜身邊,拿走手機,沖著手機屏幕里的林一曼說道“她也累一天了,先這樣吧。”
林一曼回過神,立馬點頭,又覺得女兒可能沒看見,說道“那你們倆就好好休息,媽媽不打擾你們了。”
“媽媽”這兩個字,對于倪知甜而言,就像是一個奇怪詭異的名詞,沒有被賦予更深的意義。她有點尷尬,抬起頭時恰好與明澤對視。
明澤沖著她使了個眼色,那眼神,也是怪怪的。
就像在說哥罩著你。
倪知甜身上冒了雞皮疙瘩,打了個寒顫。
起身去找樊飛。
倪知甜站在樊飛的屋外,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唐斯。唐斯能走到今天,雖手握的資源還夠不到電影門檻兒,但在電視劇這個圈子里,地位已經相當穩固。二十七歲的年紀,能拿到視帝獎杯,外界都說只要他再好好打磨演技,部部劇穩定發揮,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唐斯被捧得高了,不至于目中無人,可心里對每個人的判斷,都是拿捏著一桿秤的。什么人可以深交,什么人可以幫到他,或者什么人是上趕著投懷送抱,希望和自己攀上關系的。
明澤并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但在這節目里能遇見他,也算是意外之喜。沒有真正清高到不想紅、不想要流量的演員,如果和明澤打好關系能為他帶來利益,又有何不可
至于倪知甜
在他看來,眼前的倪知甜,就是最后一種人,投懷送抱來換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