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聽見南婉蘇醒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就有一股強烈的預感。
她們的人生,仿佛注定要有所交集,倪知甜被推著走到這一步,并不承認這只是自己無稽的猜想。
她喊她倪知甜。
她回頭了。
“是你。”倪知甜沒頭沒腦地冒出兩個字,卻堅信她能聽明白。
南婉皺眉。
她煩躁地撩了撩自己額前的頭發,大波浪的濃密卷發,被猛一下撩開,不再氣定神閑。
“有毛病嗎”南婉轉身。
倪知甜腦海中,冒出明澤的話。
他他真傻,明知道穿越女不自在時的習慣性動作是撩頭發,而不是傻傻競走
怎么就沒發現呢
怎么就沒發現呢
倪知甜攥住她的胳膊。
一切憤怒與不甘,翻涌席卷。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穿越女,但現在,這人就在眼前。
南婉抽回手。
“這都能認出來”她皺眉,喃喃自語。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一本小中帶有氣運的女主。氣運女主可以活得肆意瀟灑,不管做些什么,身旁的炮灰都能為她收拾殘局。南婉以為這是命運對她的饋贈,做事從不顧及后果,卻不想命運竟與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那一天,南婉一時興起,在頒獎典禮上從后臺偷溜,去登雪山。極限運動向來是她的愛好之一,她登上雪山,連呼吸都是自由的,卻不想就在那一剎,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沒有破相,也沒有落下殘疾,只是磕到了后腦勺。
南婉以為自己這氣運女主的一生,就交代在這兒了。
但沒想到,閉上眼睛時,腦海中出現一道機械音。機械音告訴她,她將以另外一道身體的身份生活兩年時間,在這兩年間,完成系統安排的劇情線,即可回到自己的身體。
南婉剛穿到另一個人身上時,心情是消極的。
一個在孤兒院長大,沒權沒勢被背景的小孤女,這樣的身份,誰愛要誰要。
南婉抱著消極怠工的情緒,在完成系統安排的任務時,走了些捷徑。
直到與系統愈發熟悉之后,她意識到,兩年之后能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并不是系統畫的餅。但走捷徑太輕松了,反正沒有任何人束縛,她無需改正自己的生活態度。
所以,南婉昏迷了兩年。
在這兩年間,她從沒有閑著。
她當了整整兩年的倪知甜。
這兩年間,成為了倪知甜的南婉,早就將這個名字刻在心底。
如肌肉記憶一般,聽見這樣的呼喚,她下意識間回頭。
南婉太熟悉這張臉了。
昏迷之后在另一具身體中蘇醒,第一時間服她的,就是這張漂亮的臉蛋。
但倪知甜用這張臉時,和自己不一樣。
她的眼睛很好看,是清澈的、純粹的,能洞悉萬物的明亮。
一開始,南婉有些慌張,畢竟是她將倪知甜的生活攪得一團亂。
但現在冷靜下來,又覺得可笑。
一個手下敗將而已,鬧什么呢
南婉停下腳步,輕蔑地斜了倪知甜一眼。
試鏡已經結束,而霍明放與霍松柏一直在外等待,余光里,她掃見他們匆匆而來的身影。
而后,南婉看見倪知甜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