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明宇皺了皺眉“非要寫嗎。”
“最好有。”
“狙擊手。”
警察抬起頭,目光帶著審視,面前這個年輕人眉星目劍,棱角分明,頭發剃得很短,坐姿十分端正,腰背挺直,紀律中又帶著強烈的桀驁感。他應該是軍方狙擊手,不屬于警方體系,很快,警察斂住神色,問“居民戶口簿。”
“什么。”游明宇問,“我沒那個東西。”
“在你單位”警察將中性筆放在旁邊,朝門口喊“小麗,下一位。”
游明宇站起身“我的事還沒辦完,怎么就下一位了。”
名叫小麗的警察走過來,解釋道“有居民戶口簿才能補辦身份證,不然沒辦法完成指紋和人像采集,建議您明天過來辦理。”
游明宇無奈地咽了咽口水,拎著外套出去了。
有一件事,游明宇一直覺得很奇怪關于他自己,除去剛剛跟警察說的,其余東西他一點兒也想不起來,甚至不記得是怎么受傷的。每當他開始回憶頭部是如何中彈,他的頭就開始劇烈疼痛,像要裂開一樣。
支撐他活下去的,是夢境中模糊的身影,對方喊他明宇,有時也喊他小宇。
他在無數個高燒的夜晚求他別走,醒來只看到冰冷的吊水針,刺鼻的消毒水氣息在提醒他,現在根本不能像個正常aha一樣,更別說重新拿槍。
游明宇猜,夢里那個人一定是他的oga,因為游明宇夢見他的時候會流淚。
煩躁,上哪兒才能找到他的oga。游明宇在便利店買到口香糖,站在大樹底下乘涼,他嚼著口香糖,時不時吹個泡泡,若有所思。
基地的戰友顯然沒有預料到游明宇會回來“見鬼了”
“我靠,老張,他醒了”
好幾個人圍過來,不可置信地摸了摸游明宇的頭,欣喜若狂“你沒死太好了”
可是欣喜中又略帶惋惜,人群中有竊竊私語,好像在議論他即將受到審判,不過這也只是傳聞,誰也不敢聲張。
有關游明宇的傳聞軍營里人皆盡之,自上次任務失敗后,上校不允許任何人私下探望游明宇,一是怕刺激到他的病情,另外一方面,是因為游明宇簽了許多保密協議。
“你才死了。”游明宇推開他們的手,表情有些漠然。
這是一間四人寢,其余三個人都在,那空著的那張桌子一定是自己的了,他徑自坐下來,翻找抽屜里的東西。接下來,消息比風傳得還要快
我靠,游明宇回來了。
真是命大。
狙擊手之神,爆頭都死不了。
你懂個屁,這叫上天庇佑,老天開眼
走廊鬧哄哄的,還有人說要慶祝游明宇回來。
游明宇憑借薄弱的記憶回到這里的,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向四周。
寢室長張正毅瞧出異常,婉拒了來看望游明宇的戰友們,等他們走了,張正毅關上門,問“明宇,這段時間你都去哪兒了”
“醫院。”游明宇答。
其實他們幾個人的名字都貼在床鋪上,張正毅的床在他對面,旁邊是余光亮,斜對面就是武子林。接著,游明宇說了一下近況,“反正好多事我都不記得了,就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