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長他十多歲的aha,富可敵國的天之驕子,擁有無數金錢,商政通吃,承載家族榮耀,無論走到哪里,都得一聲恭謹的陸先生。
財富,榮耀,地位,刺痛著一個貧窮、少時經歷欺辱的年輕人的內心。
“知道你父親為什么會累死嗎。”陸澤州當時如天神般安撫年幼喪父的麥元朗,“社會是有等級的,即使大家都在喊人人平等,但財富的分配就是不公平”
“只要你還處在最底層,你只能做最苦、最累、最臟的活兒,拿最少的報酬,承受這個世界骯臟的惡意,即使你拼命想要活下去,也會像你父親一樣,沒日沒夜的在工廠加班,直到累死。”
10歲的麥元朗泣不成聲,連哭都不敢大聲。
“孩子,起來。”陸澤州朝他伸出手。
對于麥元朗來說,陸澤州是來遲了集團涉及馬拉松公益活動,向整個片區征集參賽選手,活動正式開始前,陸澤州聽說當地有個天才少年,天資聰穎自不必多說,體能素質也是一流,許多成年aha的耐力都不如他。陸澤州為了左手倒右手賺錢,私下押寶,決定親自會一會這個少年。
結果不巧,少年棄賽了,理由是奔喪。
很長一段時間,陸澤州都在思考該如何打動麥元朗,他們認識的時候,麥元朗已經10歲了,10歲,再不懂事的孩子,也有一些基本的思想了,何況麥元朗從小自立自強,早熟又懂事。豈是他陸澤州三言兩語,能輕易說服的。
秋收的時候,陸澤州脫下西服,親自去田地里給麥家幫忙,多余的谷子,統一裝進麻袋,送到鎮上去賣;若是遇到干旱,陸澤州便請人來挖井,前后鄰里都能共用;他還幫忙修建鄉鎮學校。
好幾個夏天過去,陸澤州每年都被曬黑,膚色會變成小麥色。
他和麥元朗兩個人坐在麥堆上,望著夕陽擦汗,對視時忍不住笑了,露出相同的潔白的牙齒。
陸澤州對麥元朗發出邀約,邀請他加入參與基地學員申報,“你這個年齡剛剛好。”
“看見太陽了嗎。”陸澤州站在麥元朗身后,撫住他的肩膀,“你要成為太陽一樣的人物,輝煌,炙熱,人人敬畏,你放心,只要有陸叔叔在,會一直托舉你。”
若起初只是少年人的虛榮作怪,相識數年后,麥元朗對陸澤州有一種深切的感激之情。他自卑地、寂靜地仰望著陸澤州,渴望能往上爬。
現在不一樣了,今時當然不同往日,陸澤州已經淪為階下囚,而麥元朗正是年輕有為的中尉,前途大好。只要他想要,他能一直往光明走。
但易紹南為什么還會再度出現,還跟記憶里一樣美好,讓麥元朗無法忽視。
麥元朗跟易紹南一樣聰明、心思縝密,甚至比易紹南更謹慎,0034行動當日在隧道碰面,麥元朗一眼判斷出易紹南的身份他是臥底,一個懷有身孕,仍能殺紅眼的oga,若非為了完成任務,怎么可能冒死赴險。
沒能親手了結他,是因為麥元朗舍不得,畢竟拓也的信息足夠明確“他叫易紹南,下午兩點半會在隧道附近交易,你去,我最放心。”
易紹南現在返回基地是為什么,麥元朗能猜到幾分。
查陸澤州的余黨還是查游明宇是被誰爆頭的
他現在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一件事,他能不能徹底得到易紹南,無論用什么方法。
若易紹南不愿意,麥元朗會不惜用一切手段,讓易紹南妥協。
也是這鬼使神差的一瞬,麥元朗突然開始理解,陸澤州當年為什么對阮熠冬執迷不悟,就像他現在一樣,明明距離成功一步之遙,怎么可能放棄。
那天中午在食堂分別后,麥元朗又回了一趟展廳,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詢問工作人員,還是以工作為由,查看了完整的視頻監控。
畫面上的易紹南在槍支子彈區域停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