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凈虛方丈便攜跟來的弟子從青龍寺出發,與江朝歡二人同往雁門。
一路上,少林諸人都遠避江,顧二人,可見是因長鏡之死遷怒,兩人也自覺地遠遠跟在眾人后面,隔開一大段距離。
行了不到半日,顧襄聽到一聲低沉急促的短笛,于是與江朝歡閃身到路旁的林子中。
一個灰衣人鉆出,朝二人行禮,正是小縉的手下。那人將一個小竹筒交給顧襄,便飛快地閃身離去了。
打開竹筒,拿出里面的紙條,大略地掃視一眼,二人便又回路上,少林諸人也并未察覺。
顧襄一面走,一面說道“慕容義在采買火藥,這幾日正往莊中暗中運送。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動作。”
“火藥。”江朝歡聽了,心里反復思索,若說他是想利用火藥,在聚義會上炸死與會之人,倒也是一種可能。
只是這種手段略有不確定性,如果埋火藥的量太大,不僅容易被人發現,他自己在場也難逃走。如果火藥量小,也做不到將眾人一網打盡。
慕容義費心籌謀許久,應該會想到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而且,僅憑火藥,也無法解釋聚義莊建筑的詭異之處。
正想著,前面少林諸人已停了下來,紛紛下馬,走到路旁一塊空地休息。
二人也隨著坐到空地的凸石上,與少林諸人占據兩頭。剛一坐下,便見凈虛掌門遙遙地朝二人這邊走來。
兩人立起身來,與凈虛見禮,凈虛也合十致意,和善客氣地問道“兩位施主本是俠義心腸,替慕容莊主送信,老衲但有得罪怠慢之處,還請兩位海涵。”
江朝歡也露出晚輩應有的恭敬神色,回道“方丈與貴派弟子對長鏡師父一片拳拳之心,在下十分理解,絕不敢怪。”
“只是在下兩位微不足道,慕容小姐卻因此在晉陽受傷,與臨安謝氏的謝公子尚在晉陽休養,不知可否我們晚間到晉陽,尋得兩位一道,也可略為照應。”江朝歡又說道。
依照眾人腳程,差不多傍晚會到晉陽,在晉陽借住一宿,本就合情合理,何況慕容褒因確是為來少林受傷,接上她同行照料,也屬情理之中。凈虛自然便順勢答應了。
這時,一直遠遠聽著的長清走過來,向兩人問道“臨安謝氏的謝公子,可是前日在四海客棧誅殺顧門巽主的謝釅”
長清雖在聚義莊就已認識謝釅,但他還是不敢相信那個不到二十的青年就能斬殺巽主。然而臨安謝氏確實就只有那一個謝公子,他不免發出疑問。
江朝歡答道“正是。謝公子的水龍吟浩氣磅礴,實在令我等望塵莫及。”
凈虛方丈顯然也聽說過這一傳聞,此刻聽到江朝歡證實,不由心生感佩。
巽主橫行武林,濫殺無辜,殘虐成性,手段歹毒,絕蹤斬影之名令人聞之膽寒,惡名甚至超過四主其余三人,多年來卻沒人能奈何得了,甚至沒人能從他手中生還。
而今巽主竟被初出茅廬的后生晚輩一舉擊殺,謝釅自然名聲大噪,一時武林中南嵇北謝的名頭更盛。
凈虛也嘆道“老衲也曾有幸見過謝桓謝大俠,卻沒想到謝公子能繼承先人遺風,小小年紀便除掉顧門一大魔頭,教老衲自愧不如啊。”
那長清本來聽說要去尋慕容褒因,還有些不愿,此刻聽得凈虛褒獎謝釅,也覺此人少年英雄,愿意趕去與他一道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