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嵇無風被華叔叫醒,只覺全身無力,頭痛欲裂,而自己竟在江朝歡客房的床上。才想起昨夜宿醉,自己找他傾訴,之后就不記得了。
他轉頭四顧,卻不見江朝歡身影,不知他又在何處睡的,忙問華叔他去了哪里。
華叔嘆道“江公子今天一早就走了。見少爺沒起來,就只和小姐道了別。”
“什么”嵇無風跳了起來,“他不是說要今日去祭拜父親嗎怎么說走就走他有沒有留信給我”
華叔只道不知,只是他未留只言片語,嵇盈風挽留幾次,他也未再動搖,徑直離去。
嵇無風跑到門口,華叔以為他要去追江朝歡,嚇得一把抱住他,“江公子走了都有兩個時辰了,這會兒肯定追不上了。”
嵇無風泄氣地頓足,連連嘆氣,埋怨華叔沒有叫醒自己。又想到父親去世,他也不告而別,自己真正要一個人面對以后的風雨。回顧聚義莊時熱熱鬧鬧的場景,轉瞬間就物是人非,天涯海角各零落,未免生出悲涼。
但經過連日的磨礪,他也改變了些心態,身為廣陵嵇氏的后人,不僅是榮耀,更是責任。暗下決心,以后決不能還靠妹妹保護,下次相見,一定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卻說江朝歡在沈雁回走后,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小半日間,已經出了揚州,獨踏歸途。
他一個人縱馬疾行,任憑朔風拂面,耳邊沒有了嵇無風的聒噪,本該慶幸重得清凈,卻不知為何,反倒有一分懷念。
暗嘲自己自作多情,他這樣的人也配有朋友嗎嵇無風不過是因自己救了他幾次,若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本就該孤身一人,不應該和任何人有牽連。
況且,沈雁回的話不無道理。嵇無風兄妹的來路已定,自有家丁護衛護送北上丐幫。自己沒有理由再待下去,無論是嵇聞道的死還是乾主坤主的任務,他都不能再輕易出手探查,眼下的確只有盡快與顧襄匯合,完成這個任務,才能徐徐圖謀來日。
幾日趕路,已回了平城。
自與謝釅幾人分別后,只收到過一次小縉的消息,近日再無回信,他覺得有些奇怪,便進了平城,打算找顧門的聯絡點問詢。
然而,聯絡點的人只說那邊一切如舊,并無異常。他出了門,決意尋個客棧休整一晚,再盡快追上他們。
揀了店中角落坐下,卻聽短簫聲響起,他起身抓起桌上長劍,沒入巷子深處。
來人玄衣鐵甲,向他行禮后稟報道“屬下接到主上撤離消息后,便看到門主的人也從潛龍堡撤了出來,離開后,他們沒有回兗州,而是沿著秦嶺南下。”
若他們找到了那東西,必然會回門中復命。看來,他們也沒找出來什么,才去別處繼續搜尋。江朝歡略放下了心,只要他們沒有先拿到,自己就還有機會。
“監視潛龍堡可有什么異樣,有沒有被門主的手下發現”江朝歡又問道。
“絕對沒有。屬下已經萬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