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今天收獲如何?”
渭水河畔,一道聲音打破了寂靜。
一個年輕人緩步走了過來,舉目四望,渭水河面泛著細碎的波光,微風掠過,蕩起層層漣漪。
對面的岸邊蘆葦輕輕搖曳,偶有水鳥低飛,點破靜謐的水面,遠處山色朦朧,與天際相接,更添幾分空遠。
老翁頭戴陳舊蓑笠,半掩著被日光曬得黝黑的面龐,他盤坐于青石之上,枯瘦的手穩握釣竿,紋絲不動,仿佛與身下的石頭融為一體。
對方那雙渾濁的雙眼半闔,目光卻始終凝注于浮漂,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偶有魚線微顫,他眉頭稍蹙,手腕一抖,卻又歸于沉寂——似是習慣了等待。
“今天運氣不好,一條也沒釣到。”
半晌,老翁的話傳了過來。
年輕人隨意掃了一眼河面的浮漂,在附近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在他身旁,有一棵蒼勁的垂柳斜倚水邊,粗糙的樹皮皸裂如鱗,枝干低垂,幾乎觸及水面。
細長的柳條隨風輕擺,時而掠過平靜的河水,蕩起細微的漣漪。
柳葉半卷,帶著幾分枯意,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綠意,投下斑駁的碎影。
樹根盤曲,半浸在淺灘中,幾尾小魚在根須間穿梭游弋。
年輕人隨手折下一枝柳條,拿在手里,輕輕在水面上點了起來。
細碎的波紋,在河面上非常的不起眼,再加上他的動作很輕,那個老翁只是掃了一眼,也沒說什么話。
“小兄弟從何處而來?”
微風吹過,河面上又起一陣漣漪,老翁開口問道。
年輕人呵呵一笑。
“從西方而來,本來是想找一個人的,可惜,兜兜轉轉找了好幾日,人也沒找到。”
老翁聞言,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很正常,人海茫茫的,要是事先不知道情況,你這般找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年輕人點了點頭。
“老先生今年貴庚啊?這般年紀了怎么還出來釣魚??”
老翁將手里的魚竿換了換手,笑著說道:“已經不清楚,我只記得過了兩百多個春天,兩百多個秋天了。”
“至于談起釣魚,一時興起罷了!!”
兩百個春天,兩百個秋天,細細算起來,已經是兩百載春秋了。
而一般人不可能會有這般的壽元,年輕人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老者,見對方依舊坐在那里,不動如山。
他眼中劃過了然之意。
“老先生,我聽聞,上古有先賢,名為姜太公,太公釣魚,從來都不是彎鉤,而是直鉤,釣不釣得到魚,全憑天意。”
“故而有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一說。”
老者聽到此話,沉默許久。
“好一個愿者上鉤。”
須臾間,老者手腕一抖,魚竿輕輕一抬,魚線繃得筆直,好似一尾大魚忽然咬鉤,年輕人眼睛一瞇,手中柔弱無骨的柳枝登時變得筆直,一道若有若無的氣勢瞬間降臨在渭水河上。
“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