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引他到這,向內行了一禮,轉身便走了。
園內深處,正中央的竹藤椅上,坐著兩個人。左邊是個身穿金袍的中年男子,身型肥胖,面帶油光,此刻正躺倚在竹藤椅上,雙眼瞇成一條縫,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了,此人正是李府的主人,李延東。
在他身旁是一個淡妝女子,容貌較好,身材纖弱,她就是李夫人,此時她目光柔和,正滿含欣慰地凝視著不遠處的青年公子。
那青年公子錦衣綢帶,腰間系有一塊白色玉佩,成色極佳,顯然不是尋常貨色,他衣飾極為奢華,只是體形消瘦,面色白皙,略帶病容,他便是李家獨子,李少陽。
在他身旁低頭頷首的正是張六八。
張六八見云天行走來,仿佛持續陰雨天忽然轉為晴天白日一般,意氣風發,他朝云天行吐了吐舌頭,又連續拋了幾個媚眼,云天行見他故意賣弄風騷,心中不爽,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轉開頭去,不去看他。
張六八心中不悅,立刻湊到李少陽耳旁說了幾句,惹得李少陽咬牙切齒,攥拳跺腳。
“見過老爺,夫人。”云天行恭敬地行了一禮。
李延東夫婦沒有回話,庭院內寂靜無聲,只有竹葉在沙沙作響。
云天行稍稍抬頭,見對面有幾個婢女投來飽含同情的目光,張六八則一直在陰笑。
他又瞄了李延東夫婦和李少陽一眼,心想“怪了,怎么都不說話,莫不是有什么陰謀要害我,我可沒做錯什么事啊,唉,這家人害人還需要理由嗎,我上輩子定是個大惡人,害死過不少好人,不然今世怎會落到這對父子手里,打一頓倒是輕的,要是不小心將我給打死了,那可真憋屈,也沒臉去見父親了。”
云天行鼓足勇氣,又施了一禮,道“老爺夫人有何吩咐”
話音剛落,李少陽忽然從凳子上躍起,右手從背后摸出一條烏黑長鞭,手臂揚起,長鞭夾著呼呼勁風,迎面向他打來。
云天行嚇了一跳,心中暗道“打人不打臉,這一鞭子抽到臉上,還不得直接破相,這也太狠毒了。”心中思緒一閃即過,他身體微曲,用力一蹬,已后躍丈余,長鞭打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啪”的一聲清響,塵土四散,聲勢駭然。
不遠處,幾個婢女掩著櫻桃小口,心有余悸地看著,眼神中也多了一份同情。
一擊落空,李少陽臉色難看,執鞭又打。
不知何時,李延東也睜開了眼,看著出手狠辣的兒子,眉宇間隱著一絲擔憂,他知兒子慣得厲害,從不知收斂,就怕他在外面惹上什么禍事,殃及李家,甚至丟掉性命。江湖之大,藏龍臥虎,他自己都不敢太過張狂,何況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事后可要好好管教陽兒一番了。
倆人斗了二十幾個回合,云天行躲得心驚肉跳,若是真刀真槍地干,他未必怕那李少陽,只是對方長鞭在手,而且招招打臉,自己手無寸鐵,實在不好還手,畢竟自己還是奴仆,若不是李少陽專打他臉,他是不會躲的,幾鞭子還是挨得起的。
“狗東西你還敢躲”
李少陽沉著臉,云天行還沒打到,李夫人精心培育的三盆貴種紫羅蘭皆已慘遭毒手,還有不少名貴花草也沒能幸免,李夫人看得嬌軀亂顫。
長鞭如蜿蜒長蛇,所過之處,枝葉分離,香瓣驚飛。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