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刀怔了片刻,心想“原來是兩個瘋子,大白天扮成這鬼樣子來嚇唬人,害我白吃驚一場”
他定了定神,大叫道“哪來的瘋子,還不快滾”
說話的同時,趙一刀也揚起了手里的刀,刀身擦得很亮,在陽光下有些刺眼。
那白衣人道“師弟,他威脅我們,你說他該當何罪”
那黑衣人道“師弟,你見過威脅過我們還活著的人嗎”
那白衣人道“沒見過。”
話音剛落,“當”的一聲,鋼刀墜地,趙一刀忽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整張臉脹得像熟透了的紅蘋果,連舌頭都吐了出來,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他似乎很用力,以至于兩只手腕上都暴起了青筋。
嗚咽僅持續了片刻,趙一刀萎靡倒地,半點不動了。
林里的風還在吹,似乎比剛才更涼了,也更安靜了。
眾人吃驚地望著地上那具尸體,他們從未見過,甚至連想都未曾想過,原來真有人能把自己給掐死。
趙一刀做到了,而且一次就成功了
這種死法并不雅觀,但很特別,恐怕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掐死自己的人了。
自我了斷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但有一點是對的,而且自始至終都是對的,每當“奪命髯公”的胡子翹起時,就會有人死去,只不過,這次死的卻是他自己。
云天行暗暗心驚,這兩人言語行為皆是怪異非常,從他們談話來看,趙一刀的死或許跟他們有關,但他們又是用何種方法讓趙一刀掐死自己
云天行想不通,在場也沒人想得通。
兩人面帶微笑,分別繞開地上的尸體,往里走去。
他們走路沒有發出聲音,由于下擺垂地,眾人甚至懷疑他們的腳沒有沾地,兩個人看起來輕飄飄的,就像是兩個游蕩的野鬼。
兩人對坐在睡覺的紅衣女子兩側,這小小的酒肆,除了云天行那一桌,也就只有她的桌旁還有座位。
一個沉睡美人,一個吃面少年,這個選擇似乎并不困難。
兩人剛剛坐下,與趙一刀一伙的那七人紛紛向外沖去,每個人的眼睛里都帶著同一種光,那是恐懼之光,在恐懼的支配下,他們甚至忘記帶上那具溫熱而又熟悉的尸體。
“噗,噗,噗”
幾道極其細微的聲音響起,七人竟然一齊停下了腳步,齊得有些不自然。
陣風吹過,七人紛紛跌倒在地,沒了聲息。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驚訝地發現這七人的腦后竟都多了一只筷子
準確的說,不是一只,因為露在外面的連半只都不到
云天行屏住了呼吸,拿筷子的手不禁有些顫抖,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八個人,轉眼就成了尸體。
他雖與這些人沒什么交情,但畢竟都是懷胎十月,在父母的期盼下呱呱墜地的生命。
別時容易來時難,江湖有情也無情
這一幕發生得很快,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又有兩個人倒下了。
聽那慘呼聲似乎是一男一女,若是說起女人,除了正在睡覺的紅衣女子,恐怕也只有老板娘了。
在場沒人離開,顯然,剛才倒下的正是老板和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