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云天行搖了搖頭,又看向方靜好,“昨晚你們在常笑之居所附近出現,這恐怕不是巧合吧。”
“嗯,我們是跟著官差去的。”方靜好沉默片刻,接著說道,“昨日于師兄打聽到那史家管家宋范就藏在城邊舊宅里,當我們趕到那里時,發現官差已在宅子附近埋伏好了,我們不便出面,只好在遠處等待時機。”
“那宋范也是個機靈鬼,不走門,不翻墻,竟從狗洞里鉆出來了,他那體型把狗洞拓寬了將近兩倍才勉強擠出來,不過,還是被官差給盯上了,我們見那些官差不立刻捉拿他,任他離去,知道他們要放長線釣大魚,于是我們也悄悄跟上。”
“那宋范極為謹慎,生怕有人跟蹤,一直躲到天黑才敢去見常笑之,官差們跟他離得近,我們卻不方便靠近,就在稍遠處散開,伺機而動,我與楊師兄見那宋范一去不返,本想過去查探,走到近處才發現常笑之正在追殺那些官差,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云天行點了點頭,心想“怪不得阿笙能找來溫大哥,原來他們都在附近,幸好他們都在附近,不然我可就遭殃了。”
方靜好輕輕嘆了口氣,道“宋范一死,那些官差又盡數被殺,即便我們站出來指證常笑之,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難道這件事就到此為了嗎”
云天行沉吟了半晌,道“史家家大業大,就算常笑之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憑一人之力殺死所有人,常笑之也親口承認過,他還有同伙,我們只要抓到常笑之,這件事還是有轉機的。”
方靜好垂下了頭,拾起一根細枝,在地面上隨意劃動著,喃喃道“茫茫人海,他若想逃,又有誰能抓得到他。”
云天行暗暗點頭,如果一個人執意要藏起來,恐怕沒人能找得到,對此他深有感觸。
兩人陷入了沉默,竹筒水車在旁自顧自地轉動著,池水不斷從竹筒里傾倒而出,水聲“嘩嘩”一刻也未曾停止,幾只麻雀飛到旁邊花叢下,蹦蹦跳跳,正在尋找掉落的花籽,對眼前的兩人視若不見。
方靜好盯著麻雀看了好一會,忽然偏頭說道“我們來洛陽調查史家一事,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其實,我路過青州時,還特意去李家找過你,不過那時你已經不在了,那李延東也死了,卻不知是被誰給殺了”
聽她在旁輕聲細語地說著,云天行又回憶起以前的光景,父親的死,到現在都沒能報仇,就連仇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一想到此處,心中莫名煩躁,他握緊拳頭,垂著頭良久不語。
方靜好見他神色劇變,忙止住話音,心想一定是自己說錯了話,勾起他某些痛苦的回憶,于是伸手輕輕拍打他的后背,嘴里還哼著小調,像是母親哄小孩子睡覺的那種曲調。
云天行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嘴角也逐漸綻開一絲笑容,道“我比你還要大,你就用這種調調來哄我啊。”
方靜好噗嗤一笑,原本因哭泣而略顯蒼白的臉頰,在此刻也多了一絲血色,道“那有什么辦法嘛,我就會這一種哄人的調調,這還是小時候母親哄我睡覺時哼唱的呢。”
云天行哈哈大笑,方靜好也跟著笑起來。
兩人相處的時日雖然不多,但都覺得比那些十年八年的交情還要深厚,因為他們可以在對方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想哭便哭,想笑便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朋友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