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頭還未靠近,心臟就挨了一刀,只一刀,他人就倒了下去,再也沒能起來。
戲命師蹲下身來,確認我那位朋友已死,然后把尸體拖到墻角,胡亂丟進死人堆里,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我淚如泉涌,怒發沖冠,但是沒有用,我那位朋友已經死了。
他死得有骨氣,死得令人敬佩!
四位游戲參與者已去其二,就只剩下了我跟云兄。
勇者游戲還在繼續。
最后的贏家只能有一個人。
戲命師再一次轉動了匕首。
這一次,刀尖會指向誰?
我向神明祈禱:‘請讓刀尖指向我!’
我不再恐懼。
朋友的鮮血洗去了我的怯懦,重鑄了我的靈魂。
我已下定決心,要效仿我的朋友,要用生命來捍衛捉刀人的尊嚴!
匕首越轉越慢。
我的鮮血已開始沸騰。
我懷著滿腔悲憤,向神明吶喊:‘請讓刀尖指向我!請讓我用生命來捍衛捉刀人的尊嚴!’
匕首停止了轉動。
神明一定是聽到了我的祈禱,刀尖果然指向了我。
‘你是一個幸運的人,但你還能繼續幸運下去嗎?’
戲命師沖我笑了笑,然后伸手去抓匕首,可就在這時,云兄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一把搶過匕首,倏地一刀,斬向戲命師的脖子。
‘你——’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戲命師大吃一驚。
他無暇多想,本能地仰身躲避,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凌厲的刀光一閃即逝,戲命師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細長的紅線,僅剎那間,紅線崩裂,鮮血如霧般噴灑而出。
‘啊!’
戲命師捂著脖子,踉蹌倒退。
云兄見戲命師沒有倒下,當即飛身撲上,舞動匕首,疾點狂戳,招招攻向要害。
戲命師用左手捂著脖子,僅以右手應戰,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他手上的功夫十分厲害,指點、掌劈、拳擊、爪抓,招式繁復,變幻無窮,一時竟將云兄的攻勢擋了下來。
眨眼功夫,兩人已拆了數十招,誰都奈何不了誰。
戲命師傷在頸部,血流不止,無意戀戰,率先向后躍開,道:‘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居然強行沖開了穴道,你果然有些能耐。’
云兄緊握匕首,目光凌厲,道:‘只可惜傷口太淺,沒能一擊斃命。’
戲命師微微冷笑,道:‘你在短時間內強行運功沖穴,必然會遭到反噬,經脈受損是小,恐怕連臟腑都會受到牽連;我雖然頸部受傷,但自身功力并未受到壓制,兩相比較,還是我的勝算更高一些。’
云兄笑道:‘你這家伙,明明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不自知。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被你捉住?是不小心嗎?不,我是故意的。實話告訴你,我只是一個誘餌,你把我捉來這里的同時,也暴露了自身的位置。很快,大小姐就會帶人找過來,到時候把門一堵,我看你往哪里逃!’
戲命師呵呵笑道:‘你少在這里虛張聲勢。這間密室深埋地下,除了我,知道這個地方的人絕不超過一手指數,你那位女朋友就算再聰明,也休想找到這里。’
‘誰是他的女朋友,你可不要搞錯了!’
一個清冷孤傲的聲音自密室外響起,緊接著,那不算厚重的石門突然破碎,一個身材高挑,手持長刀的美麗身影,自混雜碎石的煙塵中大步走出。
來人身姿清絕、出塵若仙,自然就是有“武林第一美人”稱號的北冥清漣。
她見云兄滿身是血,有些擔憂地問道:‘柳七,你沒事吧?’
云兄道:‘還好。’
北冥清漣道:‘還好是有事,還是沒事?’
云兄不解風情,皺眉道:‘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北冥清漣嫣然一笑,道:‘你沒事就好。’
繼北冥清漣之后,又陸續來了十余人,不但堵住了密室唯一的出入口,還把戲命師給圍了起來。
個頭不高、但派頭十足的天頑老人,頭頂烏云蓋雪獸,從人群中擠出來,咧著嘴笑道:‘臭小子,你不是瞧不起我家招財嗎,怎么樣,要是沒我家招財,你還有命在嗎?’
招財蹲坐在天頑老人頭頂,正在舔貓爪洗臉,云兄朝它豎起大拇指,道:‘看不出來,你這只大懶貓還真有些能耐,我云……柳七心服口服,回去給你買小魚干吃。’
‘廢話少說,接劍!’天頑老人將云兄的佩劍拋了過去。
云兄接劍在手,唰的一聲,拔劍出鞘,道:‘戲命師,你草菅人命,濫殺無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