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霍然轉身,道:“林晚楓已經死了,你就不能放過他?你們只見過一面,又不是特別要好的關系,你為什么總跟他過不去?我讓你離開,是為了你好,你為什么就是不懂呢?”做了一個深呼吸,又道:“莉莉姑娘,我是不會娶你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趕緊回家去吧。”
白茉莉落淚,道:“云天行,你是個大壞蛋!天底下最最最壞的大壞蛋!”說罷,奔至云天行面前,一把將他推下石磯。
“撲通!”
云天行跌入水中。
看著云天行在水里掙扎的樣子,白茉莉破涕為笑,道:“你活該!”說完便跑開了。
直到白茉莉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里,余沽之才收回視線,向泡在水里的云天行道:“莉莉姑娘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才會想要留在你身邊,你對她冷淡不說,還總想趕她走,這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云天行爬上石磯,一面擰衣服上面的水,一面說道:“她的喜歡不會有結果,繼續糾纏下去,只會白白浪費時間,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余沽之席地而坐,指節輕叩膝蓋,緩緩道:“你故意對她愛答不理,無非是想讓她盡快斷了念想,然后去追尋屬于自己的幸福。這番苦心我當然明白,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般刻意作態,很可能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云天行脫下外衣,平鋪在大石上晾曬,隨口道:“那不重要。”
余沽之嘆了口氣,道:“你們年輕人的心思我是不懂,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下。雖然莉莉姑娘并不如她自己說的那般賢惠,但不可否認,她確實是一個好姑娘。至于紅漪,她方方面面都很好,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是,她曾在蜃樓里待過,據我所知,她的身份不同于一般的成員,你們……”
“余叔,還是繼續講述我爹和我娘的事吧。”云天行盤膝坐下,將赤鱗劍橫放膝頭,輕聲說道。
余沽之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感情的事太復雜,一時說不清楚,我就不跟你嘮叨了,咱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前面說過了,云兄進得了桃源仙境,但進不去北冥天刀府,只能在大門外默默等待。北冥清漣知道云兄已經到了,但卻無法與他見面。就這樣,兩人隔著重重高墻,相互思念著對方,一直到孩子出生。云兄之前應該沒有跟你提起過,你是在北冥天刀府出生的。”
云天行點了點頭,說道:“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只是,在我的腦海中,沒有任何有關北冥天刀府的記憶。”
余沽之道:“你娘帶你離開的時候,你才幾個月,自然不會有記憶,但你在北冥天刀府出生,并在那里生活過一段時日,這卻是事實。
其實,你與北冥清歌并不是第一次見面,之前還在北冥天刀府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只是你那時候尚在襁褓之中,不記得這些事罷了。雖然北冥家的人都不贊成讓你生下來,但你出生后,他們對你都很不錯,并沒有因為你是仇人家的孩子,就對你冷眼相向,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他們兄妹情深的緣故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之前,北冥清漣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北冥家眾人苦勸無果,于是便退而求其次,說孩子可以生下來,但絕不能姓云,應該讓他隨母姓,也就是姓北冥,但被北冥清漣拒絕了。她說既是云瀾的孩子,那就應該姓云,沒有改換姓氏的道理。你現在還能夠保留云姓,也是你娘堅持的結果。”
云天行苦笑。
他現在除了苦笑,好像已經無話可說了。
余沽之繼續說道:“得知北冥清漣生產后,云兄想要進入府內看望,意料中又遭到了拒絕。云兄再度硬闖,結果又被打退。北冥家的人見云兄糾纏不休,便想讓北冥清漣去與他劃清界限,斷絕往來,但北冥清漣卻不愿這么做。
有一次,北冥清樓等人又去勸說,北冥清漣則回道:‘與云瀾相愛錯在我,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二哥死得冤枉,但平心而論,這件事與云瀾并無直接關系,他只不過恰好是云巔的兒子。如果僅僅因為這樣,就讓他們父子永世分離,這未免太過殘忍。我不敢奢望諸位兄弟能夠接納云瀾,但至少也該讓他們父子見上一面,哪怕只有……’不等她說完,北冥清樓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隨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