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總管將收攏的雨傘倒倚在亭柱上,在白衣男子對面坐下來,低眉垂目,十分恭敬。
那年輕女子將食盒內的酒菜取出,整齊擺放在石桌上,又先后將兩人面前的酒杯斟滿,然后退至一旁侍候。
那白衣男子握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看著花總管說道:“聽說你很辛苦,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些酒菜,不必拘束,只管享用便是。“見花總管只是道謝,并不動筷子,他冷冷一笑,又道:“怎么,怕我下毒?我若有意殺你,還用得著下毒嗎?”
“殿主大人多慮了,屬下并無猜忌之心。”花總管急忙拿起筷子,就近夾了一片牛肉,放在嘴里,細嚼慢咽。
那白衣男子放下酒杯,道:“聽說東門夜雨到連天水寨去了?”
花總管點頭道:“是的,天還沒亮就出發了。”
那白衣男子道:“他去連天水寨做什么?只是為了查明汪犬生和馮易的死因嗎?這好像不是同天會應該管的事。”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花總管如實說道,“自連天水寨加入同天會至今,玉清歡身為同天會的會主,卻一直不肯露面,其他會主對此很不滿,而且最近煙雨湖內有水鬼害人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蕭溪水又屢次提議將連天水寨踢出同天會,當家的……東門夜雨不想同天會內部鬧分裂,于是就想借這個機會,去見一見玉清歡,看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又為什么一直不肯露面。”
那白衣男子道:“只是這樣?”
花總管道:“是的。”
外面雨勢驟然轉大,潺潺溪水聲已完全被雨聲吞沒。
那白衣男子站起身來,走到圍欄邊,望著亭外如瀑大雨,忽然道:“還記得我讓你接近東門夜雨的目的嗎?”
花總管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說道:“當然記得,是為了新世界。”
“當然是為了新世界,只是……”那白衣男子微瞇眼眸,“這個目的太過遙遠,說得近一些,我是想讓你通過東門夜雨來控制同天會,繼而控制巴蜀。你在東門夜雨身邊待了這么多年,想必已經贏得了他的信任,可從最近局勢的發展來看,你做得似乎還不夠好啊。”
花總管低著頭,不敢言語。
那白衣男子將左手伸到亭外,任憑驟雨敲打,口里說道:“當年為了活命,你手上染了多少血腥,如今區區一個云天行就讓你束手無策了嗎?”
花總管將頭垂得更低,道:“屬下有罪,請殿主大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