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等幾名侍衛端上來的吃食很是粗糙,硬邦邦的餅子和生冷的腌菜。對于在宮中待著的人,還是無法下咽。特別是司馬靜只是看了一眼,就扭轉過頭去,撅著嘴很是不高興。
其他人表情也并不算好,一個個低下了頭。
只有羊獻容拿起了餅子,對張衡說道:“你們可曾吃了?”
“還沒。”張衡咧了咧嘴,“只有女郎這里還能給一些吃食,其他人就只是喝了些水。”
“那這些吃食就拿出去給大家分了吧。”羊獻容把手中的餅子又掰了一半遞給了張衡,“你先把這個吃了再出去跟他們說。”
“女郎,這不合適的。”張衡悄悄看了看羊獻永和袁蹇碩他們。
“他們嫌棄這些食物,認為還應該錦衣玉食。”羊獻容輕哼了一聲,“就這樣吧,他們還是不餓,若真是餓了,也就吃了。”
“三妹妹。”羊獻永有些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沒關系,反正現在也這樣了,你們先歇一些吧,稍后我們再說。”羊獻容吃了一口冷硬的餅子,又看向了營帳外面的劉曜,問道:“劉將軍可有吃飯?我可否能出大帳透透氣?”
劉曜將卷刃的長刀往身后放了放,才說道:“三妹妹在大營之內可以隨意走動的。你若是想去什么地方,我也可以陪你去。”
“那倒不用了,劉將軍先去忙吧。”羊獻容的口氣中極盡疏離感,令劉曜很是不自在。他皺著眉,“非常時期,也沒有什么吃食。稍后陛下要在皇宮中擺下宴席,應該還會有些吃食的。”
“嗯。”羊獻容只是點了點頭,走到了他的眼前,看著他一身血污的盔甲,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問道:“你可有受傷?”
“不曾。”劉曜的赤紅的雙眼之中全都是她的身影。
“那就好。”羊獻容看向了大帳外洛陽皇宮的方向。
黑煙彌漫,不知道是哪里著火了。
她這里是劉聰大軍的核心營地,護衛森嚴,也沒有什么聲音,若不是知道現在的情形,也很難感受到戰事的激烈程度。不過,劉曜等將士們滿身血污以及那些殘血腳印,也在昭示著這三日三夜的狀況有多慘烈。不知道為什么,她在心里甚至忽然有一點點小慶幸,幸好司馬衷和司馬穎沒有活著,否則看到竟然是劉曜闖入了皇宮大開殺戒,不知道會怎么想。
手中的半張餅又掰了一半,交到了劉曜的手中。他的手上還有鮮血和臟污,但在這樣的情況,也只好如此。劉曜的眼睛亮了亮,收下了半張餅。低聲對羊獻容說道:“你在這很安全,莫怕的。我還有些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