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爭吵,以前可能經常發生,大家都沒當回事。
翟元偉自己盛粥,董雨蒙繼續給大家分咸菜。
咸菜切得很碎,裝在了一個盆里,董雨蒙用一把稍小一些的勺子給每人都盛了一勺。
岳文軒活了幾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分咸菜的,岳紅纓的集體生活經驗僅僅限于學校的生活經歷,就更沒有見過了,很是稀奇。
她伸手碰了碰身旁的肖海燕,“怎么連咸菜都要這樣分我還以為鄉下的蔬菜能夠隨便吃。”
“等今年的新鮮蔬菜下來之后,估計就能隨便吃了。
但現在不行,就算我們來的早,也是去年臘月才入住的。
咱們現在吃的咸菜條和大白菜都是老鄉們勻出來的,數量自然多不到哪兒去,也就勉強夠吃。
現在距離新鮮蔬菜下來還有好幾個月,只能節省點吃,就算是吃咸菜條也得精打細算,這是沒辦法的事。”肖海燕耐心解釋道。
“咱們每天吃的菜只有咸菜條和大白菜嗎大冬天別的菜沒有,至少應該還有蘿卜和土豆吧”岳紅纓繼續問道。
“這里是農村不是城市,老鄉們種什么菜,咱們才能吃到什么菜。
大河村不種土豆,所以咱們是吃不到土豆的。蘿卜不好儲存,所以種的蘿卜也很少。
鄉親們過冬的蔬菜就只有大白菜和咸菜條,其他都沒有。
我們這些來的早的都已經吃了兩個月的大白菜和咸菜條了,都要把我吃吐了。
可哪怕只有這兩種菜,數量也不多,每天都得省著吃。”
肖海燕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出身,但就算家庭條件一般,冬天至少還能吃到蘿卜、土豆、腐乳等,偶爾還能吃上一回豆腐和粉條。
如今吃了兩個月的大白菜和咸菜,他覺得自己的胃已經有點承受不了了。
岳紅纓看了看飯盒蓋上的這點咸菜條,數量實在是有點少,就連她這個飯量不算大的小女生都不夠吃。
“難怪咸菜條也要平分,就這么一點,肯定不夠吃。咱們中午和晚上吃什么,有什么菜”岳紅纓剛來,對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咱們現在吃飯,每天是按照一斤糧食的定量做的計劃。
早飯是一個窩頭和一碗玉米粥,配菜只有咸菜條;午飯是兩個窩頭,沒有玉米粥也沒有湯,只有白水,多數時候做的是炒白菜,偶爾是涼拌白菜心;晚飯是兩碗玉米粥,沒有窩頭,配菜也是咸菜條。
每星期改善一次生活,吃一回二合面饅頭,炒白菜也會多放點油。”
聽了肖海燕的話,原本對插隊后的生活抱有憧憬的岳紅纓,心里頓時有了壓力。
最近這半年,家里的生活條件很好,每周都能吃兩次肉。就算以前條件困難的時候,吃飯上和普通家庭也沒什么差別,吃的只能算是普通,并不是很差,至少比大河村的生活要強多了。
一想到今后的日子,在新蔬菜下來之前,天天都要吃咸菜條和大白菜,本來就有點兒難以下咽的雜面窩頭,吃到嘴里越發的苦澀。
現在的天還是有點短,執行的是冬季工時,不用上早工,知青們聽到村里的廣播之后,七點鐘開始出門上工。
岳文軒兄妹也出了知青院,他倆沒有直接去供銷社,而是先來到了大爺家里。
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經去上工,只有大爺專門留下來等他們兩個。
一見面,岳錦海就指著院里的一輛自行車說道
“這是大隊部的自行車,今天沒人去公社開會,我給你們兩個借過來了。
分配給你們的安置物品,還得過兩天,安置辦才能發下來。我和你們說一說都有些什么,你們買東西不要買重了。”
岳錦海一番叮囑之后,兩人又進屋坐了會兒,這才騎上自行車前往供銷社。
大河村的公社所在地是云橋鎮,距離大河村只有五六里地,并不算遠。
社員們日常買東西一般都來云橋鎮,除非買一些緊俏東西才會去城里。
日常生活中離不了的重要生活物品,安置辦都有下發,所以兩個人買的東西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