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振華把特意買來的西鳳酒擺在桌子上,眼睛盯著陸懷謙,顯擺道
“今天是大喜事,就得喝好酒。你上次不是說幾年前喝過一次西鳳酒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嗎看看這是什么酒我跑了好幾家副食店,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哎呀看來你今天是打算要灌醉我”陸懷謙雙眼直冒光,“本來我已經答應你嫂子今天會少喝點,這要是喝醉了,可怨不到我身上,都怪你拿這么好的酒來考驗我。像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哪經得起這種考驗。”
“我沒打算考驗你,更沒打算讓你喝醉。你最好還是聽嫂子的話,少喝點,聞聞味兒就行了。你可以看著我喝,我酒量大,喝不醉。”
陸懷謙根本就不受岳振華的影響,“一個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文軒馬上就要成為大學生了,這么高興的事,這么喜慶的時刻,作為他的伯伯,我要是不陪你們父子兩個喝幾杯,那成什么樣子”
賀敏之一點都不配合,拆臺道“我算是知道了,這愛喝酒的人,只要見到了美酒,別說臉皮了,命都可以不要。理由倒是找的冠冕堂皇,就是不知道有幾分真心”
“我們老爺們兒的事情,你們女人不懂。真心都在酒里了,今天能喝幾分醉,那就有幾分真心。”陸懷謙看向岳文軒,“文軒,你說伯伯說的對不對是不是這么個理”
“對,這句話我贊成,就是這么個理。今天陸伯伯要是大醉而歸,那就一定是十分真心,不容置疑”岳文軒配合的說道。
“好好的孩子,要是被你帶成一個酒鬼,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賀敏之惡狠狠的瞪著老伴說道。
“文軒馬上就是大學生了,主意正的很,他有自己的判斷,而且我們也得相信知識分子的判斷。
你要是不能理解,那就說明你的層次還達不到,你應該反思反思才對,而不是質疑。”陸懷謙振振有詞。
岳文軒挺喜歡今天的氣氛,岳振華和陸懷謙本來就喝得起勁,他也跟著湊熱鬧,氣氛越發的好了。
喝到最后,三瓶酒都被喝光了,一點都沒剩,就連家里剩的半瓶老白干也被岳振華拿出來,全部喝掉了。
幾人的酒量都不小,再加上今天確實開心,這些酒喝下去,大家都很清醒,并沒有哪個人真的喝醉。
考試的事情告一段落,岳文軒也清閑下來,總不能在家里待著,什么都不干,他開始為嚴冬的到來做準備。
一家人雖然都是東北人,但都是首次在京都過冬,并沒有什么經驗,反倒是岳文軒經驗豐富,每個細節都能考慮到。
老家的冬天雖然極度寒冷,但因為地處大興安嶺腳下,冬天并不難捱,隨隨便便就能準備好過冬的物資。
雖然老家并不是產煤區,但山上多的是各種樹木,隨便砍伐點下來,就夠一冬天取暖的。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土灶里的硬木塊,時時刻刻都在燃燒,火炕熱的燙人,屋子里更是溫暖如春。只要別在室外待的太久,便會讓人覺得冬天也可以是溫暖的,很容易就能度過。
京都的冬天卻不是這樣。
這個年代,運輸極度不發達,不管是煤炭還是木材,價格都很貴,普通老百姓連肚子都填不飽,可沒有閑錢購置大量的煤炭和木材。
到了嚴寒時候,屋子里能點上一個小煤爐,就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只有富裕人家才能有這個條件。
京都的小煤爐和產煤區的小煤爐并不相同,爐壁是隔熱的,很厚實,能夠節約用煤。但相應的,耗煤節約了,散發出來的熱量自然也就少了,屋子里冷冰冰的,根本就感覺不到一點熱乎氣。
窮苦人家,就連這樣一個象征性的小煤爐都點不起,屋子里就跟冰窖一樣,只能硬扛。
京都的冬天,盡管室外的溫度比大東北的溫度高了十幾度,但室內的溫度卻恰恰相反的低了十幾度。這樣的差距,反而是京都人更能體會到嚴冬的寒冷和殘酷。
當地人如此耐寒,岳文軒知道,他們一家人肯定做不到,必然會極其不適應。
他當然要提前做好應對,總不能讓一家子東北人來到京都之后,卻說京都的冬天太冷,讓人忍受不了,那就要惹人笑話了。
現在還不像幾年后,買什么東西都要票,只要手里有錢,想買多少都可以。
盡管現在的煤炭價格很貴,但岳文軒完全能承受得起。
他也沒和家里人商量,直接就買來兩噸半高熱量的精煤,一冬天應該差不多夠了,不夠的話,還可以隨時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