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爸爸沉默下來,半晌沒有說話。
鐘媽媽只得開口說道“原本聘禮是應該有的,如果小范還有家人在,我們肯定會同他們商量。
這不是情況特殊嘛,小范就一個人,這方面我們也就不提要求了。
小范這些年一直東征西討的打仗,手里肯定也沒什么錢,沒必要在這方面為難他。
等他和寶珠結婚之后,只要能想著寶珠的好也就行了,至于聘禮就算了吧。”
鐘媽媽越是說的通情達理,范鴻簡越是心中有愧。
他這么倉促的上門提親,而且還想在幾天之內就結婚,如此過分的要求,鐘家都答應了下來,這已經讓他不好意思了。聽他們話里的意思,女兒出嫁還有嫁妝陪送,他卻連聘禮都拿不出來,實在是讓他心中愧疚。
寶珠是他真心喜歡的女孩,只要能把寶珠娶回家,他愿意把自己的所有身家都拿出來當聘禮,可惜他的所有存款全部加起來也就只有十幾萬塊錢。
這點兒錢拿出來辦婚禮都不夠,他都得另想辦法。
他也想給一大筆聘禮,風風光光的把寶珠娶回家,但他沒有。
范鴻簡從來沒有這么尷尬的時候,一張黑臉憋得通紅,他一向能說會道,此時卻無地自容,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岳文軒跟著范鴻簡過來,就是為了幫助他解決困難,此時正是他出頭的時候,他也不需要和范鴻簡商量,便直接說道
“叔叔嬸子如此體諒,連我都心中感動。范哥是解放前的老革命,享受的是供給制,津貼確實不多,但結婚聘禮還是要給的。
我主要是不了解當地的風俗習慣,所以才要征詢一下你們的意見。你們盡管給個意見就好,或者告訴我,咱們當地人結婚,聘禮一般是給多少”
既然岳文軒堅持問,鐘媽媽就說道“也沒個準數,條件好一點的就多給點兒,條件差的就少給點兒,多的五六十萬,少的一二十萬,就算不給聘禮也是有的。”
說完這些,她又補充道“我說的不是客氣話,真不用小范給聘禮了。他就算給了聘禮,我也計劃都給寶珠帶回去,就是一個形式,咱不需要這些。”
聘禮的事情,岳文軒也不好自己一個人強行做主,他可以把這筆錢借給范鴻簡,但拿主意的人還得是范鴻簡自己。
他抬頭看向范鴻簡,范鴻簡也抬頭向他看了過來,兩個人眼神交匯,頓時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岳文軒說道“你們先在屋里商量著,我到院子里去透透氣。”
他出去沒一會兒,果然范鴻簡隨后跟了出來。
兩人做了半年的同學,相互間的性格脾氣早已經了解的很透徹,岳文軒直接就說道
“我手中不缺錢,這一點你是知道的。你馬上就要結婚了,不管是收拾家也好,還是準備幾桌酒席也好,還是馬上要給的聘禮也好,這些都需要錢。
你算算大約需要多少,我借給你。
不用和我客氣,直接給個數就行,反正早晚你得還。但不著急,什么時候有了,什么時候再給就行,我又不收你利息。”
盡管是關系很好的同學,但涉及到錢的問題,范鴻簡還是有點張不開口。
岳文軒干脆把早就準備好的錢掏了出來,直接塞到他的手里,說道
“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爺們兒。先給你準備了一百萬,你先拿著,不夠的話再和我說,千萬別客氣。”
范鴻簡本來就是個爽快人,他確實需要這筆錢,也就不矯情了,接到手里之后,痛快的說道
“主要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上,就我這一個月幾塊錢的津貼,壓力還是挺大的。”
“早晚都得讓你還,十年八年總還上了。”
“按照現在的津貼標準,就怕十年八年也還不上。”范鴻簡苦笑道。
“津貼還會漲的,不可能總這么少,畢竟革命干部也得生活。
況且不可能一直執行供給制,據我所知,上面正在醞釀工資制,只不過短時間可能不行,怎么也得年時間才有可能實現。”岳文軒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