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岳文軒停頓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說道:“我一個少年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大伯和二伯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也能看透。
人在這個吃人的世道上掙扎很不容易,正所謂破家縣令,大伯和二伯就算甘心過上富家翁的生活,也需要有人給他們遮風擋雨。
如果一個人只有錢而沒有保住這份錢財的能力和關系,只會成為別人的獵物,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想必大伯和二伯在經過這么多次的失敗之后,早就已經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岳文軒根本就沒有提及三伯和四伯,因為他們兩個只是庶子,在家中尚有嫡子的情況下,他們根本就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
聽了兒子的這一份分析,岳漢章有些吃驚,又覺得很欣慰。
他這個大兒子從小就表現的老成持重,這一點最讓他喜歡。但他還是沒想到兒子能把事情看得這么透,畢竟他的這個大兒子僅僅十六歲。
這個年齡的孩子能夠用功讀書,就已經讓人很欣慰了,而他的兒子卻已經能夠看透世情,對于岳漢章來說,這有點不可思議,更是意外的驚喜。
剛剛穿越過來,就要面臨分家這件大事兒,岳文軒當然很關心。
對于任何一個世家大族來說,分家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因為牽扯到每一個人的利益都是巨大的,無論是誰都得鄭重對待。
也就是岳文軒的大伯和二伯情況特殊,一個身體垮了,一個身體和思想都垮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沒有精明的老太太親自出面勸說,他們也應該能做出明智的抉擇。
否則的話,哪怕明知道岳漢章擔任家主有千好萬好,如果大伯的身體還算健康,也不可能痛痛快快的讓出家主的位置。
畢竟一個家主的名頭不僅僅是一個人的體面,最重要的是事關巨大的利益分配。
哪怕岳家已經落魄至此,一旦成為三房的房長,那些獨屬于房長的利益也是巨大的,比如祖宅只能由房長繼承;比如獨屬于三房的清明田、書燈田,只能由房長專管等。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岳文軒的大姐和弟弟妹妹這才姍姍來遲,陸續過來請安。
岳文軒的大姐岳素芝比他年長兩歲,在母親譚炳貞的言傳身教之下,性情和母親很相近,也是一個溫婉嫻雅的大家閨秀。相貌上更是集中了父母的優點,比母親年輕的時候還要秀美幾分,絕對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岳文軒的弟弟妹妹年齡還小,雖然在父母面前裝的像是一個小大人,但私下里都是性格極為活潑的人。岳文軒的弟弟岳武軒調皮搗蛋也就罷了,父母還能接受,并不怎么管束。但小妹岳素琴在性格上卻比哥哥岳武軒還要活潑好動,這就讓岳文軒的媽媽無法接受了。
譚炳貞想了很多辦法管束小女兒,希望也能把她培養成和大女兒一樣的標準大家閨秀,但始終都沒有什么成效,譚炳貞也只能寄希望于小女孩長大之后自然會有所改變。
一家人會齊之后,浩浩蕩蕩的前往永寧堂請安。
等一家人趕到永寧堂,老太太早就已經收拾妥當,就等著大孫子一家人過來開飯了。
前些年的時候,每頓飯都要全家人聚齊之后一起吃,后來岳文軒的大伯和二伯發生了種種變故,也就改了這個規矩。
現在只有岳文軒一家,才有和老太太一起吃飯的榮幸,其他人各自在自己的院子吃飯,只要晚飯后過來請個安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