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岳文軒身邊的譚紅生也是京都人,兩個人又是同一年來到甜水村,關系一直相處的最好。
他坐起身來,先是探了探岳文軒的額頭,發現并沒有發燒,心里頓時安定了許多,“文軒你等一等,我現在就去給你倒一杯溫水。”
譚紅生剛把衣服穿好,躺在他身邊的岳文軒突然掙扎起來,嘴里胡亂的喊道:“我喘不上氣來了……難受……太難受了……”
岳文軒胡亂喊了幾句,突然間就沒了聲息,也不再掙扎,就像是休克了一樣。
譚紅生也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情況,頓時慌亂起來。窯洞里的其他知青看到情況不好,也都呼啦啦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各種建議。
很快,知青們就確認岳文軒應該是昏迷了過去,大家都變得六神無主,譚紅生噔噔噔的沖出了窯洞大門,很快就把村支書喊了過來。
村支書檢查了一遍岳文軒的情況,同樣沒什么好的辦法。甜水村只是一個小村子,村里連一個赤腳醫生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把岳文軒送到公社衛生所。
好在甜水村距離公社不算遠,路程不過只有七八里,岳文軒被抱到一輛馬車上,在村支書等人的照料之下,很快就來到了公社衛生所。
衛生所的醫生雖說醫術不高,但很快就確認岳文軒應該是患了心臟方面的疾病,簡單處置了一下,就讓甜水村的眾人趕緊送岳文軒去縣醫院。
去縣醫院的路程就遠了,足有三十多里地,眾人不敢有一點耽擱,生怕耽誤了時間,誤了岳文軒的性命。
快到中午的時候,眾人終于來到了衛生院,經過醫生的緊急救治之后,岳文軒終于清醒過來。
岳文軒被確診為嚴重的冠心病,在心衰期間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必須留下來住院治療。
岳文軒被送來的時候還在昏迷,身上自然沒有錢和票,好在村支書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已經從村里的公賬上預支了一部分,除了必須要交的醫療費之外,還給岳文軒留下了一點錢和票。
原本村支書想讓譚紅生留下來照顧岳文軒,但這一次出門過于匆忙,而且村里的糧票也有限,交到岳文軒手里的那一點糧票,也就僅僅夠他一個人吃飯,再多一個人的話,實在是無法負擔。
屈于現實,再加上岳文軒已經清醒,一再的強調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最終譚紅生還是沒有留下來。
目送所有人離開之后,岳文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經過一番詳細的檢查,岳文軒的冠心病很嚴重,縣醫院并沒有什么好的醫治手段,醫生只能建議岳文軒去大醫院治療。
在醫院里住了一晚上,在表面上,岳文軒的身體情況稍稍恢復了一些,已經能夠自己下地走動。
上午查房之后,岳文軒接受主治醫生的建議,表明自己知青的身份,并且表態要去大醫院治療,便讓醫生給開了一份詳細的病情說明書。
有了這份病情說明書,岳文軒就可以辦理因病返城的手續。
不算村支書給他留下的二十塊錢,岳文軒的全部身家也就只有四塊六毛五分錢,這點錢都不夠他回京都的路費。
原身的全部身家,原本不應該只有這么一點。
但原身在京都有一個暗戀對象,偏偏這個人還是一個手段比較高的綠茶,明明看不上原身這個下鄉的知青,卻一直和他若即若離,在兩人的通信當中總是會不著痕跡的索要好處,原身父母寄給他的生活費都被他花在那個綠茶的身上了。
在這個年代,手段如此高明的綠茶并不多見,岳文軒了解綠茶的生平之后,覺得和她的生存環境有很大的關系。
綠茶名叫傅詩婷,親生父親是一名干部,原本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但傅詩婷的父親在十年前被帶走勞動了。
傅詩婷的母親遭受如此變故,選擇了和丈夫離婚,后來改嫁給了研究所的一名喪妻的保衛干部。
這位保衛干部還有兩個親生兒子,傅詩婷在這樣一個重組家庭當中生活,思想上肯定會發生一些變化。
回想原身和傅詩婷的那些通信,岳文軒猜測,傅詩婷如此做法,應該是想多幫一幫她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