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吳家族長吳江也是向著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的父親吳老爺子,神情言語甚是恭敬。
“唔……”吳老爺子點了點頭,睜開了眼睛,顯得十分惺忪,又是問道:“蘇厲的消息,我也是聽說了,怎么,你現在倒是發現不能和蘇府作對了?”
“爹……”吳江想要辯解一些什么,卻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出口,等待著老爺子的一語定音。
許久之后,只聽吳老爺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年我的確是看重蘇厲,不過武道天賦倒是其次的,真正讓我欣喜的是,蘇厲的心胸和心志超然眾人,你們……望塵莫及!”
“你們認為蘇府如今沒落任你們落井下石了,還是認為蘇厲已經是爬到了蘇府最為巔峰的時候?”吳老爺子的臉頰上閃過一絲苦笑,嘴角的褶皺也是掩藏不住那股心酸和追憶:“你們都是井底之蛙,當年在建鄴的時候,蘇府的子弟身居建鄴城中的各個中樞要職,蘇府的門生故吏更是遍布朝野,朝堂大員和封疆大吏更是不計其數!”
“甚至是連當初的太子……如今的吳弟都是對蘇府以太師府邸之禮謁見。”
“這……”蘇吳兩家的老爺子一向是對這些過往之事閉口不提,但今日卻是在老爺子的口中得知這些辛密過往,倒是讓吳江著實沒有想到蘇府當初曾經是這等的輝煌!
“那為何如今蘇府卻是困居在小小的廬江城?”
吳老爺子瞥了一眼吳江,頗為埋怨的說道:“當年老子就是在東海軍中和那些海妖打仗,豈能夠知曉建鄴城中的變故,只知曉蘇府一夜之間被抄家,吳帝更是連莫須有的罪名都是沒有羅織,一夜之間偌大的蘇府就是衰落了,連帶著彼時的吳國朝堂和地方都是經歷了一番血洗變動!”
“那為何……”吳江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迫切的知曉答案,但顧忌著什么。
“為何我還是拼著當初的將位和朝堂官府的打壓也是要最后扶蘇府一把是么?”吳老爺子淡然一笑,又是帶著一絲追憶之色對吳江徐徐道來:“當年吳國與東海海妖交惡,其中隱隱還有北邊齊國的影子作祟,的確東海軍容易建立戰功,但終歸是拿命去換得,最兇惡的是東海龍宮內的一條惡龍居然是攪動東海之水倒灌長江,想要把建鄴城淹了,雖然沒有得逞,但終究是讓海濱一帶損傷嚴重,我當年也是差一點死在了這場海嘯當中……”
“是蘇府的太傅大人,乘著一葉扁舟,順江而下,直入汪洋大海的深處龍宮所在,憑借著一腔為著吳國千千萬萬子民的浩然之氣,與那龍王和談,海妖這才是罷兵退潮,吳國東境方才是安息了下來……為父的這條命也是在太傅大人的手中被救了下來。”
說著,吳老爺子的目光終是落到了吳江的身上,語重心長的說道:“江兒啊,蘇府雖說沒落,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終歸不是吳家能夠抗衡的,這也是蘇翁低調行事的緣故,否則的話,似你這等修為和城府,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偌大的吳族也會是跟著你陪葬!”
“爹……蘇翁就是蘇府的太傅大人么?怎么看蘇翁都是不像是武道修為的高手啊?”吳江突然是問道。
“蘇翁并非是太傅大人,而是太傅大人的長兄,但有一點你錯了,吳國真正的頂級世家大族,把持社稷神器的權臣重臣并非是武道修為深厚的軍侯武將,而是士族文人……”吳老爺子突然說道:“軍侯武將多是有野心向上爬的異心之人,吳國皇室多有防備,重文抑武乃是帝王權衡手段,文人永遠都是比武人安分,這是事實。”
“不過也有例外……文人間的爭斗有時候要比武人之間的廝殺慘烈的多!”
聽著吳老爺子最后一句話,尤其是言語中泄露給自己從不曾奢望過的格局之事,吳江濃濃的震撼之余也是有著后怕,旋即有是有一些慶幸這些年終歸是和蘇府保持了一份明面上的不錯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