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因為蘇厲歸來的這場家宴,也終是落幕。
宴席上,蘇老爺子雖然是面色冷淡,一言不發,不過卻也是應了蘇厲的一杯“敬孝酒”。
眼下沙湖山已經是被占據,剩下來的交接之事蘇厲交給了與張縣丞同族的副將處理,自己則是留宿在了蘇府當中。
蘇厲以前的宅子是距離蘇老爺子所住內院最近的獨門獨院,這些年雖然大門從來沒打開過,也沒有人進來刻意的收拾,倒是讓這里和蘇厲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過,未待歇下,就是有著腰劍和盔甲摩擦的聲音傳了過來,夾雜著急促的腳步聲。
蘇厲正在和蘇潮說著一些話,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響,蘇厲料定是廬陽軍中的傳令兵,當即是皺起來了眉頭。
無他,自己在離開軍營的時候,就囑咐過張副將,若是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后者可全權做主。
如今卻是來了人,莫不是軍中出現了什么要緊的事情?
就是在蘇厲的皺眉間,那傳令卒已經是進了院門,在屋外稟報道:“蘇將軍,剛剛是接到了廬州府那邊的消息,太保周玄清大人巡視南邊三州歸來,眼下受天子之命巡查廬州軍情!”
果然,蘇厲之前就是有了這預測,但卻是沒有想到,那太保周玄清居然是來的如此之快。
略想了想,蘇厲就是道:“周玄清素來就是和府牧大人不和,眼下獸潮前后原因極為復雜,說不得周玄清就是要借這一次小小的獸潮之事向廬州府發難!”
那傳令卒顯然是蘇厲的心腹,又是說道:“將軍,府牧大人囑咐說,太保大人可能避開廬州府,直接前來這廬江縣府,希望將軍做好準備。”
蘇厲點了點頭,道:“你快馬一趟回去告知府牧大人,即便是周玄清想要借此羅織罪名責難廬州,蘇厲必定是不會屈服的!”
“有蘇將軍在廬江,府牧大人定然是放心的,不過……”傳令卒猶豫了一陣,又是說道:“那周玄清畢竟是吳國太保,受吳帝之命執掌鎮國兵權,一身武道修為高深莫測,還請蘇將軍小心謹慎處之!”
蘇厲笑了笑,回道:“廬州兵馬向來就是聽調不聽宣,自成藩鎮,那周玄清執掌鎮國兵權依舊是管不到廬陽軍的頭上來,再者,即便是他是鎮國柱石,我廬陽軍號稱廬州鐵壁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在一旁的蘇潮,見到這簡短的一番對話,往昔只不過是聽到了些許風聲而已,現在見父親和廬陽軍傳令卒的談話,再遲鈍,也是獲悉了吳國建鄴朝堂的確是和廬州方面有著極大的不和,甚至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待那傳令卒奉命離開之后,蘇厲的目光沉吟一陣,也不知曉在想些什么,待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兒子蘇潮已經是站在旁邊許久未動了。
蘇厲道:“周玄清親自返回廬州,看來南海水族的戰事已經是歇下了啊。”
蘇潮知曉這一點,吳國境內雖然是多山多水,那各州各縣的深山密林之中不知嘯聚了多少的妖族,但這些對于國力處在鼎盛時期的吳國來說,只不過是是疥癬之疾罷了。
而吳國真正的憂患,還是東海、南海的兩大水族,東海還好說,吳國耗費數十年兩代人的努力終于是和東海簽訂了盟約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