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帙知道,眼前這條也是一樣的。
在進入危險范疇之前,他將電擊頸環的強度開到最高,無數道淺藍色電弧光在遂徊的脖頸間炸開,鮮紅的血肉剛被修復又再次被電焦,皮開肉綻。
遂徊見裝死無用,憤怒地掙扎起來,被應帙直接一腳翻過去,踩在他后背的七寸上,也就是脖頸和心臟之間,防止對方暴起攻擊,然后厲聲命令道“打
開精神壁壘。”
嘶dashdash10”遂徊不甘地扭動著,咆哮著,背在身后的雙手拼命掙動,但他越是掙扎捆在蛇尾上的束縛綁帶勒得就越緊,滿地都是深紅色的血跡。
遂徊的激烈反抗迎來的是應帙毫不留情的又一鞭,向導不遺余力地在施展攻擊,僅僅兩道精神力鞭下去,他的鬢角就出了汗,人也開始輕微地喘息。
精神力長驅直入,狠狠地打在了要害處,遂徊又是一聲難以遏制的慘叫,痛到幾乎失聲,他再次失了力氣,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這一回終于不是偽裝,而是切切實實地被打痛了。
他顫顫巍巍地圈起蛇尾,小幅度扭動想要擺脫桎梏,但用力踩著他后背的男人依舊殘忍而冷酷,無情地下達命令“遂徊,打開你的精神壁壘。就算你沒有理智,也有本能,知道現在該怎么做。”
就像倉鼠遇到危險會吐出全部的糧食求饒,就像爭奪領地的虎獅會躺在地上露出腹部祈求活命。
打開精神壁壘示弱,也是哨兵面對向導本能的保命方式。
遂徊轉過腦袋,蛇瞳泛著寒光,朝應帙示威地齜牙,“嘶”
應帙沒有為他茍延殘喘的反抗而惱怒,反而饒有興致地笑了一下。遂徊確實還留有趨吉避兇的本能,就在他看到應帙嘴角勾起笑容的剎那,他的瞳孔收縮,身體發出畏懼的戰栗。
向導絲毫沒有因為他的示弱便憐惜他、放過他,第三道精神力鞭如神罰一般再次降臨,應帙疲憊地喘息著,咬著牙忍耐,目光仍舊堅定,不肯露出半點破綻。
“打開精神壁壘”
第三次重復過命令,遂徊終于百般不甘地放棄了抵抗,喉間發出小獸一般嚶嚶聲,祈求寬恕,他恐懼地縮緊身體保護自己,精神域外的壁壘已經千瘡百孔,如果再不主動打開,持鞭的執刑人只會強行破壞他的城墻,硬生生通過武力闖進來。
太攀蛇精神體也隨著主人的臣服而消失,應帙確認過這一點之后才敢微微放松緊繃的神經,將精神力鞭分解為無數道細長柔軟的精神觸梢,扎入遂徊的精神域。
這不是出自哨兵和向導雙方同意的精神鏈接安撫,而是攻擊型向導單方面的侵略,通常這種情況下打開精神壁壘的哨兵迎來的絕不會是安撫,而是肆無忌憚的破壞與踐踏。
只能說遂徊的命既壞,也好。
壞在大部分向導都無法為他進行精神梳理,好在恰巧就有這么一名向導能夠填補上他所缺失的一切。
應帙進入遂徊的精神域之后,后者便趴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識,而前者也緩緩從站立的姿勢轉為跪坐,垂下頭顱,陷入神游狀態。
監控室里全是為他歡呼鼓掌的人,但應帙聽不到,他在糜爛的精神域沼澤里艱難地行走,嘗試著找到梳理的頭緒。
想死,上輩子他是犯了什么罪,這輩子淪落到給遂徊做精神梳理。
畢業之后遂徊不在他手底下當牛做馬給他賣二十年的命都償還不了他今日的這份恩情。
精神攻擊十分鐘,精神梳理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