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觀雪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如紙,唇卻往外涌著鮮血。
他被鐵鏈鎖住,冰冷的針尖扎進他的手臂。
從此,他面對的是無數個針尖,手臂胳膊上遍布針孔。
每日蜷縮在鐵籠里痛到打滾,食物也只有生肉拌著草葉。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麻木,直到完全被黑暗吞噬,語言功能也漸漸喪失,只能吐出單音節。
從樓觀雪的記憶里抽離出來時。
蘇明雪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透不過氣來。
眼看著樓觀雪的睫毛顫抖要清醒過來,她將樓觀雪擁進懷里,讓顧洛笙取完血,借用她的辦公室。
立刻操控了樓觀雪的夢境。
冰冷的實驗艙里,儀器嗡嗡作響。
樓觀雪眼前是昏暗的光。他的手腳被繩子捆住,動彈不得。
周圍是黑色的鐵條,他又被關進籠子了。
他垂下眸,眉頭緊縮。
他的手,如孩童般大小。
鐵籠的黑布被扯開,光亮刺得他睜不開眼。
朦朧的視線中,帶著金框眼鏡的白大褂男人,拿著針管靠近他。
那張臉像個沒有表情的石像,看著他的目光像陰冷的蛇,盯著他的獵物。
樓觀雪張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又變成了不會說話的怪物,任人宰割的實驗體001。
樓觀雪憑著本能掙扎,可五六歲的孩童,面對成年男子,無疑是螞蟻撼樹。
他重復著童年的噩夢,自己被針孔戳得鮮血淋漓。
才把扎進男人的大腿,匍匐著往鐵籠外爬。
可還沒爬幾步,眼前被陰影籠罩住。
數十個安保人員,攥著電棍,攔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他被恐懼的浪潮淹沒時,一襲白裙的美麗女人,手心燃著火焰走來。
他睜大烏眸,赤紅的火焰在他眼里閃爍。
數十個安保人員,和那個拿著針孔的男人,在火海里哀嚎,哭叫。
直到被燒為灰燼。
火光之中,女人的裙擺像是被鑲上了金邊。
他被抱進了女人懷里,玫瑰的馥郁香氣傳來。
他小心翼翼地攥著女人的裙角,有些不敢看女人的臉。
太漂亮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蘇明雪撫著樓觀雪的背,輕拍。
她是真來晚了。
控夢時,她被徐森柏打斷了。徐森柏來告訴她,林郁不會說話了。
并起了疑心。
蘇明雪草草安撫了他幾句,晚了幾分進夢,才發現她差點來晚了。
夢也失控了。
只有孩童心智的樓觀雪被卷進了夢中。
“別怕,你已經得救了。再沒人欺負你了。”
蘇明雪低頭望著樓觀雪,放柔了聲音。
小小的樓觀雪抬起頭,奶白的小臉,精致如出櫥窗里的小王子。
他漂亮的眼睛,掉出一顆淚珠。
連哭泣都是小心的,
樓觀雪紅著眼睛看著她,哽咽地喚了一聲,“媽媽。”
蘇明雪“……”
——眼前的畫面倏然消失。
蘇明雪睜開眼睛,睡在床上的樓觀雪,鴉羽般的睫毛顫著。
他慢慢睜開眼睛,目光看向她。
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倏然一陣,白皙的臉上浮上點點桃紅。
連耳尖都紅透了。
蘇明雪佯裝不知,“怎么了?”
樓觀雪伸手抱住她,清幽的香氣,將她包裹。
他輕咳了聲,冷冽的聲音卻有些黏膩,
“老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