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走得精疲力盡,腿上跟灌鉛似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樹上滴下來的水珠打濕了,等徹底黑下來,他們也會累到走不動了。
施彥銘拿了指南針,剛又跟新平林場的老人問了這一帶的地形,他根據人說的自己大致畫了個地形草圖并做了標記。
一路對照下來,他指著前面說,“再往前翻過去應該就是回頭溝,那里沒人敢進去,走到那兒咱們就該換個方向了。”
未盡的意思都聽得出來,到那里還找不到人,就說明姚立民他們肯定迷路亂走了,那樣之后連方向都沒有了,找起來會更困難了。
施萍萍這會兒已堅強起來,她知道哭沒用,得留著力氣找人,多走一步都是希望。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前面就是回頭溝了,是兩座山峰夾起來的低陷山溝,從溝口望過去黑黢幽深,像是能吞噬一切的口袋,進去了就是有去無回。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施彥銘已經開了手電筒。
有三把手電筒也不敢一起打開,現在就是他們也回不去了,晚上肯定要在森林里過夜,手電筒得省著點用。
在周圍摸黑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施萍萍有些扛不住了,臉上全是凄惶無助,雖沒有落淚,看著卻更加讓人不忍。
施彥銘和施愫愫商量繼續換個方向找,施萍萍制止了。
她是最急著找到姚立民的,可她也同樣心疼弟弟妹妹,不會不顧他們的安全。
林區里長大的人,誰都知道天黑了絕對不能進林子里,那真是上趕著找死呢。
就算有黑塔跟著,黑夜里的林子也不是能亂闖的。
原始森林里棕熊雖占據食物鏈頂端,可蒼莽山林有多少只棕熊,有多少只老虎,還有多少野豬和狼。
棕熊之間都要搶地盤打個昏天黑地呢,只遇上一只比黑塔塊頭大點的,他們就危險了。
白天能看到還好,施愫愫還能來得及點起迷獸丸。
晚上的林子里,手電筒的光線外,可說深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凡黑塔被絆住了,他們對危險根本就無從察覺。
想清楚這些,施萍萍做不到讓弟妹們赴險。
強壓下悲痛,她提議原地休整,等明天天亮了再接著找。
施彥銘和施愫愫沒接受,只同意先休整半個小時吃點東西,之后還要繼續找。
施萍萍犟不過兩個,就要求那就休息一個小時,多恢復些體力再行動。
這個可以有,也確實太累了,顧不得地上潮濕,鋪上脫下來的雨衣就癱坐下去。
施愫愫燃了改良版的小劑量避獸香條,施彥銘點了火堆給姐姐和妹妹烤著火。
他又跟施愫愫要了幾樣迷藥丸劑,喊了因為點了避獸香條躲到三米開外的黑塔,準備去坑點兒兔子野雞回來烤著吃。
林子里艱難跋涉這么久,體力消耗嚴重。
三人只帶了雜糧餅子咸菜和水,光吃這個,后面還要摸黑找,他都頂不住,更何況姐姐和妹妹。
兩個小時下來都是黑塔和施彥銘一起在前面探路,倆已熟悉起來,施彥銘的話黑塔也會聽了,施彥銘一招呼它就跟著走了。
姐妹倆圍著火烤著還沒十分鐘,就見施彥銘和黑塔又空手回來了。
這樣的密林里就不可能沒有收獲,才要問,就見黑塔在三米外的地方吭吭哧哧地轉圈圈,很著急的樣子。
“哥,黑塔怎么了”施愫愫問。
施彥銘神色有些凝重,“剛我倆走出去不大會兒,黑塔就直拱著我往前走,再往前就到回頭溝了,它還一個勁兒讓我朝里面走。你們說是不是它聞到啥了,姐夫會不會就在里面”
施萍萍騰地一下站起來,本來她是有點怕黑塔的,這會兒也全不記得了,跑到黑它那里連比劃帶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