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疏,男,二十歲,煉氣期四層,金刀門的刀修。
修真界百域之內,有大小宗門不計其數,但因著自天劫以來流傳下的規矩,這些宗門的命名方法都是有講究的。
一個宗門,其內修士類別超過兩種的,才有資格叫“某某宗”。宗內只有一種修士,或是幾種修士的修煉方向都很接近的,一律叫“某某谷”或“某某門”。其中,“谷”多用于丹修、陣修等輔助類宗門,“門”則大多用于修煉劍、刀等攻擊類功法的宗門。
因此,從宗門名字可以判斷出,楊疏所在的這個金刀門里,必定只有一種修士,即刀修。
實際上,金刀門不光修煉方向單一,作為一個偏遠小域內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其門內弟子的數量也少得可憐。
具體有多少呢
整個宗門,滿打滿算總共十七人,其中十三個還都是外門弟子和雜役,沒甚修為。
剩下四個真正意義上的修真者,分別是楊疏,他的掌門師父,他師兄,他師弟。
可以說是相當寒酸了。
照理說,這么一個偏遠小宗門的修士,且只有練氣初期,是不太可能跑到六合域探索秘境潮的,但架不住楊疏那掌門師父的教育方法格外與眾不同啊。
不久前,楊疏的師兄剛步入筑基,掌門師父大為欣喜,又趕上十二年一次的秘境潮即將到來,師父一拍腦門,直言讓師兄帶著楊疏下山,到一向出現新秘境最多的六合域歷練,漲漲見識,還說什么他夜觀天象,預測到他們此行必定會有奇遇。
可結果呢屁的奇遇
呸呸呸,抱歉師父,我不是在罵你,楊疏趕緊給遠方的師父賠了個不是。
他其實就是感嘆,外面的世界與他想象中的出入實在太大。
楊疏六歲就拜入金刀門開始修真,十四年來每日勤奮修煉,從不懈怠,此行離開宗門前,他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山下小鎮,見過唯三的修真者是他師父、師兄和師弟。
當得知可以離開宗門歷練,且是跨域歷練時,他是多么激動和期待啊。
然而,當他和師兄揣著師父交托的靈石上路,到達目的地后
外面的城市的確很大,每一條街、每一條小巷都擠滿了人;外面的修真者真的很多,隨便走兩步就能碰到筑基期的前輩們;外面的世道也是真的艱難,他和師兄兩個小小刀修,實力不強,根基不穩,一連去了好幾個秘境都無所收獲。最近一次,師兄還為了保護他受了傷,至今待在租住的小院內修養調息,不知何時方能痊愈。
奇遇呢說好的奇遇呢
楊疏真想回宗門問問師父,只可惜,他如今窮得連傳送陣錢都付不起。
因此,當得知竟有修真者花靈石雇人砍自己時,楊疏的第一反應是,師父啊,大城市修士的路子竟然都這么野的嗎
第二反應是,讓他上,他可以
雖然砍雇主什么的,他完全沒經驗,更不符合刀修的行事準則,但都要流落街頭了,還管什么準則。
為了給師兄療傷,為了坐傳送陣回宗門,楊疏決定拿出刀修的看家本領,雇主讓砍幾刀砍幾刀,讓他砍哪里他就砍哪里
堅定了決心后,小小的煉氣期刀修,背著他的長刀,與兩位散修前輩一起,走進了“洛井巷”。
他們一路往深處走,跟著人群拐過兩道彎,最后來到了一處被修真者圍得水泄不通的小院邊。
人擠人、人挨人、人頭攢動
楊疏三人來得晚,根本擠不進去,只能站在人群最外圍往里瞧,可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晃動的人頭,還有小院中不時閃現的白光。
“道友,什么情況”
張姓修士比較自來熟,他向附近一個同樣擠在外圍的長臉修士搭訕,問,“十塊下品靈石而已,竟然吸引了這么多人”
“都是看熱鬧的。”長臉修士不爽道,“真麻煩,搞得我們這些想進的都進不去。”他寶貝似地拍了拍捏在手里的儲物袋,“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用到我精心準備的”
“所以傳言是真的咯”張姓修士說,“真有道友花靈石雇人砍自己”
“不知道真假你就來”被打斷的長臉修士白了他一眼,顯然把他們當成湊熱鬧的一分子,態度一下冷淡了,“就是你們這樣的人多了,才會這么亂。”
“是真的,是真的”倒是旁邊一個穿藍衣的修士笑著解釋道,“我朋友剛擠進去,他給我傳訊了,都是真的,而且你們猜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