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話未說完,只聽到“黑箭”二字,敖倉就像發了瘋似的,眼珠狂擺,說著不明意義的話“不要不要過來好疼,我的頭我的爪天要塌了不要走,會死的啊,箭”
“主人你又在說胡話了,快醒醒”藤黃急得團團亂轉。
“他這是怎么了”陸垣問藤黃。
“自那件事后,主人一直這樣,時常發瘋說胡話。”
“那件事”
“就、就是”考慮到陸垣已跟主人達成合作,也沒什么好瞞的,藤黃只猶豫片刻,就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原來在不知具體多久前的某天,敖倉秘境錨地也是陸垣錨地所在的同一片荒原突發異變。天與地漏出大窟窿,兩個窟窿一上一下,遙遙相對,如兩個黑色漩渦,攪動得風轉云涌,地動山搖。敖倉預感不妙,立時封閉秘境,卻仍有一物刺破虛空,打透秘境空間,徑直釘進敖倉靈體。
“就是這支箭,”藤黃說,“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也從不敢問。因為每次提起,主人都會發瘋。”
“這樣啊”陸垣沉吟。
他在留影壁上見修士們聊過,他們錨地所在之處名為陵山荒原,是一處六大宗共同設立的禁地,理由是二百多年前的一件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普通修士不得而知,或許就與敖倉見到的天地異像有關
不過事情過去二百多年,已成歷史,相比起來,陸垣對黑箭本身的興趣更大。
黑箭材質未知,光潔潤澤,形似墨玉,表面偶爾光華閃過,如有玄奧符文流動。
凡此種種,都讓陸垣想到一樣東西不伏骨。
雖然它們一個是球,一個是箭,但真的極度相似。
“莫非這支箭也與邪修有關”
想到此處,陸垣飛近敖倉,催動靈力,嘗試使用研究不伏骨時得到的控制法術。
“不要去,你們都”
敖倉的叫聲戛然而止,瞳孔表面的黑色裂紋瘋狂蠕動起來,它們像得到撤退命令的蟻群,往黑箭狂涌而去,轉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
“果真和邪修有關嗎”陸垣手握拔出的黑箭,喃喃自語,正要仔細端詳,不料下一秒陡生異變。
那黑箭忽地一軟,竟化成一灘黏稠的黑水。
“哥哥”
陸垣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只最后聽到一聲羊小球驚慌失措的大喊。
“等、等一等我,你、你慢、慢
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在身后大喊。
陸垣眼前恢復了亮光,他感覺自己在飛,不對,他不能掌控身體,所以是他共享視野的主人在飛。
云如火燒,天空染作血紅,壓抑又不詳。
視野主人不停往前飛,跌跌撞撞地飛,像急著往哪里趕。
“沒用的停下”
一個威嚴的聲音自后方傳來,接著是一股大力,視野主人被重重拍落,砸到地上。
“我叫你停下敖倉”
敖倉陸垣心中一動,可是他認得的那個敖倉
可惜受困于視角,陸垣看不見視野主人的身體,只能判斷他被什么東西踩住,壓在了塵埃中。視野里是漫山遍野的藍色靈花。那花很是奇特,有花無葉,花瓣晶瑩剔透,像一株株藍色玉石精心雕琢成的假花一樣。
“放開我”敖倉沒有欣賞靈花的心情,他掙扎著,“放開我,我必須阻止他們,他們不能走”
“沒用的。”一個男女雙聲揉雜的聲音說道,“他們向來看不上咱們,不可能聽你”
“我可以告訴他們小白的預言”
“他們信嗎”又是非男非女的怪聲,如自嘲。
“那也要試”
“不用試了。”威嚴聲音打斷兩人對話,冷冷道,“已經晚了。”
遠方天空中,有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在轉動,十幾只火球自漩渦墜落,它們灼燒著,翻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