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鐺兒從喉中溢出一聲輕笑,語氣一派天真“是么可我覺得風很大呀,大得我都能聞到公主脖子附近的酒香了。”
陸鳶鳶捻著書頁的手一頓,眉梢敏感一跳,慢慢抬起頭。
大殿昏暗,宮燈飄搖,她前方的紅木框寶鏡,映照出她背后的景象鐺兒就站在距她兩三米遠的地方,稚氣的臉龐化開一個血糊糊的傷口,邊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淌出青黑色的汁水。透過鏡中倒影,鐺兒歪了歪頭,雙目盯著她,嘴巴在臉上慢慢張大,擴大成一個恐怖的裂口“公主。”
咣當一聲,凳子倒地。
經書落到地上,陸鳶鳶迅速往殿外跑去。
那只披著鐺兒皮囊的玩意兒,嬉笑著追在她后方,毫不在意地一腳踏過經書封面,嗓音逐漸變得尖細“別走呀公主,我好喜歡你的味道你不會真的以為那些禿驢的經書真的能保護你吧”
來到寢殿外的石階上,似乎覺得貓戲老鼠的游戲玩夠了,幾乎是一瞬間,它就移動到了陸鳶鳶前方,伸出一臂,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力氣大得幾乎捏斷喉管
然而,下一瞬,陸鳶鳶懷里,不知何物閃爍了一下。一道柔白雪亮的光晃過它的身體。這邪物竟如同被烈火灼燒一樣,腐爛的肉一塊接一塊地往下掉。它凄厲地發出一聲長嚎,驀地松手退后。
一得自由,陸鳶鳶就一屁股跌坐在臺階上,一手捂著脖子,一吸氣,就痛苦地咳了起來,眼角冒出淚水。
這玩意兒是不是練過鐵砂掌差點把她的頭擰下來了
她右手緊緊抓住的東西,乍一看,只是一面巴掌大的銅鏡。可若仔細觀察,便會看見,鏡面以朱砂為墨,抄寫了密密麻麻的妙法蓮華經梵文。
當月光照在銅鏡上,再轉動手腕,調整鏡子角度,將月光反射到妖物身上。這涼如水澤的月光,就會頃刻間化作辟邪鋒刃,并不需要注入靈力。
也許是因為這只妖怪只是初級副本的boss,這個法子奏效了
然而,陸鳶鳶還沒把氣喘順,就突然感覺到四周一暗。抬頭看天,竟是烏云遮蔽了月光。見勢不妙,陸鳶鳶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揣著銅鏡,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事實證明,她每天晚上鍛煉身體是有成效的,陸鳶鳶從未覺得自己雙腿這么有力過。被追逐的這一路,月光時有時無,她也好幾次差點就被抓住。逃命中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不覺,陸鳶鳶已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了御花園,也就是方才舉辦宴會的地方。至此,終于力竭,雙膝一軟,趴在地上。
那妖物被月光傷得不輕,已經不似人形了,軟爛的血肉不住淌出腐臭的液體,怨毒地嘶叫一聲,沖她撲來。
說來也是巧,這時候,舉辦宴會的行宮中突然走出來一行人飲宴剛剛結束,宮人正在收拾狼藉的杯盤。太子、二皇子等一行人正散著酒氣,一邊走出來。恰好撞見這一幕。二皇子的酒瞬間醒了大半,驚恐地指著它“這、這是什么東西”
“妖怪宮里進了妖怪”
宮人尖叫“保護殿下快來人保護殿下”
陸鳶鳶摔得七暈八素,胸骨被銅鏡硌得慌,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好在,很快就有人抓住她手臂,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是越歧。
他將她推到身后,冷冷下令道“來人,護駕”
陸鳶鳶一個踉蹌,就被越鴻扶住了。
在附近當值的御林軍聞訊趕來,很快就將這里圍了起來,訓練有素地用長矛指著妖物。但它根本不把凡間的武器放在眼里,仍是直直地朝著陸鳶鳶撲來。越鴻一臉凝重,迅速拔劍,劍刃雪亮,泛著月色寒芒。
陸鳶鳶一愣。
月光
好明亮的月光就正正落在越鴻身上
一看天空,云消霧散。終于盼到月亮出來了,這么好的機會絕不能錯失
陸鳶鳶如同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驟然暴起,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推開礙事的越歧。
緊接著,在場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未來的太子妃,完全忽視了護在她身前的太子,悍不畏死地沖出去,張開雙臂,擋在三皇子面前,用柔軟的胸腹直沖那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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