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宕機了大約半秒,陸鳶鳶明白了什么,腳趾不敢置信地一蜷。但馬上,她就知道自己做錯了。因為她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人唇瓣微微一顫,面頰染上紅暈。他的姿容清冷如雪,這副模樣,倒有些像墮入凡塵的神仙。
緊接著,他頭頂不受控制地支起了什么東西。
是一對雪白的狐耳。
陸鳶鳶的手指撐在床上,緊了又松,瞪他的目光混合了吃驚、惱羞和一絲絲厭惡,猛地掙開。因抽回腿的幅度太大,她感覺自己踢中了什么,空氣里響起驚天動地的一聲“啪”。
接下來,全世界都清靜了。
翌日,二人坐在餐桌前吃早膳。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尷尬氣息。
段闌生垂著眼,捧著碗在喝豆漿,沐浴著晨光,畫面十分賞心悅目。
如果忽略他面頰上的那塊青色的瘀血印子的話。
此瘀痕,正是昨夜陸鳶鳶親手不,親腳踹出來的。
本來只是踹得有些紅腫。哪想到,天亮后,它變成了青色。足見著實踹得不輕。
隔著蒸騰的煙氣,陸鳶鳶看了一眼,又轉開目光,于心中懊惱一嘆,默默自省。
還是沒修煉到家。
不管遇到何事,她都應該更滴水不漏地控制好自己才是。比如昨天晚上,就算再措手不及,就算再想不到段闌生還有這種癖好,她也不該避若蛇蝎似的,那么明顯地表現出抗拒。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她這下是直接上腳踹了。
段闌生又不是傻子。這么下去,未來的他復盤一下,多半會懷疑她其實并沒有被識海催眠的吧
這可不行。
按照系統的提示,一月份,去瀘州的路就會開放。也就是說,在識海坐牢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沒道理努力地裝到現在,還要留下破綻,功虧一簣。
要做些什么來挽回一點兒呢
陸鳶鳶吃完早飯,慢吞吞地擦了擦嘴,思忖片刻,有了主意。
等段闌生一如既往地收拾好碗筷,掃完門外的雪回來,陸鳶鳶已經準備好了。她將他拖到窗邊,按住他的肩,讓他坐在椅子上“你坐在這。”
待他坐下,陸鳶鳶取出一個熱乎乎的熟雞蛋,這是她跑去廚房煮的,在空氣里晃了晃,歉疚地說“我昨天晚上真不是故意踢你臉的。你放心,我現在用熱雞蛋給你敷一敷,應該晚上就能散瘀了。”
說著,她試探性地伸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偏過頭去。
他的下巴白皙干凈,偏窄。指腹卻能摸到肉眼看不見的粗糙,那是少年人隱于膚下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