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來,腹中燎燒的絞痛就再度鉆上來,陸鳶鳶無力地縮在篝火旁,烏黑發絲中藏著一雙朦朧的眼。一看面板,生命值已經掉到了5100。
這個世界的妖魔鬼怪吃人的方式千奇百怪,有些妖物喜歡寄生,從獵物嘴巴鉆進去,刨空腹內血肉。有的喜歡挖心吸血。可這種奇怪的她是真沒見過。
她不清楚對方為什么沒殺她,可是,自己眼下肚子越來越疼,絕對和那東西脫不了干系。
陸鳶鳶勉力喘息,朝前方的人伸出手,手指用盡力氣去勾住對方的袍角。
殷霄竹還待在這里,必定是因為剛好和那個東西錯開了,以為這里是安全的。她必須提醒殷霄竹防范。
殷霄竹的衣袍被拽了下,把最后一枝柴拋入火堆,才回過頭,低眼看去,瞧見地上的少女蜷成了蝦米狀,滿頭是汗,面色青灰,像是被霜打了的將死的小鳥,簡單的一句話,說得十分艱難,斷斷續續的“元君,要小心這里不安全,有妖怪,不能留在這里”
難受得要死,還是執著地作出提醒。
殷霄竹的臉龐背光,情緒叫人看不懂,一邊聽,一邊以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頭。
對方的手如涼玉一樣,陸鳶鳶頭臉燒得滾燙,本能地抓緊對方的手,當做退燒貼,壓在自己頰邊,蹭了蹭。那只手一頓,便抽了回去。接著,陸鳶鳶的嘴被掰開,塞入一顆丹藥。
丹藥的清香在舌上化開,逐漸地,她腹中絞痛舒緩了,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吃了丹藥,陸鳶鳶睡了長長的一覺。
在空蕩蕩的陌生地方,太缺乏安全感,她不由自主地貼近唯一的同伴身邊。
殷霄竹席地而坐,面色淡淡地思索著什么。大腿突然一暖,被陸鳶鳶的額頭抵住了。
沉默一瞬,殷霄竹伸手將她撥成平躺的姿勢,推遠了一點。
可沒一會兒,對方就故態復萌,很麻煩地又貼了過來。
“”
這一覺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再醒來時,陸鳶鳶整個人都舒服多了。睡覺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枕著什么。可一睜開眼睛,周圍根本沒人,唯有篝火在靜靜燃燒。
陸鳶鳶撐著酸軟的骨頭,坐起來,腹部丹田的位置不熱也不疼了。
因疼痛消減,神智在回籠,她不免想起剛才黑暗中的事。臉龐微微一扭曲,忍了忍,還是頂不住作嘔的沖動,趴在一旁,嘔了起來。
然而,因這幾天什么都沒吃,把胃倒騰來倒騰去,也只能吐出一些清涎。
再吐下去是真不行了。陸鳶鳶眼眶濕紅,用力地擦了擦唇,勉強自己去想些別的,轉移注意力。
還記得,那天晚上,殷霄竹的神秘朋友問過她“何時動手”的事兒。沒理解錯的話,他們這番話指的對象,正是虛谷真人。
然后,過了短短三天,虛谷真人所在的白鶴舟就遇襲了,一眾蜀山弟子亦遭到牽連,生死不明。
陸鳶鳶抿唇。這兩件事前后腳跟著一起來,她不信是巧合。
而且,出事時,殷霄竹明明在房間休息,她去拍門時,那附近也未被騷亂波及。結果,對方早已穿戴整齊,也沒有待在房間里,簡直像是預知到危險一樣。
如果這人為了達成目的,就能面不改色地同時拖這么多無辜的弟子下水,為免太過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