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鳶鳶的手心被磨火石擦得火辣辣的,她將余下的柴枝扔進去,讓火燒起來,問“元君怎么樣了”
段闌生的面色還是沒有絲毫放松“等一個時辰后看看。”
他不說安慰人的大話,也不說空話。既然這樣回答,說明殷霄竹的狀況還是很不好。
也不知道殷霄竹今天的反常,和她昨天的怪狀有沒有關系不過,這涉及到殷霄竹的秘密,陸鳶鳶直覺不該說出來。
現在,他們暫時什么也做不了。趁著這個空檔,陸鳶鳶終于可以問問這一天一夜的事兒了。
當時,離他們出事的那艘白鶴舟最近的,就是段闌生所在的那一艘。
他的講述和她猜測的一樣,蝠妖主要攻擊的是虛谷真人所在的這艘白鶴舟。恐怕之所以會攻擊另外一艘,是因為一下子招來太多了,在虛谷真人所在的白鶴舟毀掉后,它們無法全都乖乖聽話地離去,才會對另外一艘群起而攻之。
好在,段闌生所在的那艘白鶴舟上幾乎都是劍宗弟子,劍宗弟子可沒有丹修那么文氣,對上妖怪就是專業對口。所以,他們蒙受的損失并沒有那么嚴重,還能分出人來下面搜救。
只是,在下落的時候,浮屠谷的霧氣干擾了仙器,眾人又遇到了幾波襲擊,便走散了。
陸鳶鳶問“那你來到谷底后,有沒有感受到靈力被遏制了”
段闌生垂眼,看了看手心,那兒亮起一聽白芒,他肯定地說“沒有。”
陸鳶鳶心臟一動。
果然,所謂的靈力遏制,也許真的和殷霄竹的秘密有關
篝火燒起來后,洞中溫暖了許多。陸鳶鳶抱膝瞇了一會兒。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叫醒了。
段闌生的眼白微微有些血絲,沉聲說“元君的狀態很不好,我們要盡快離開這里,找到丹修為她診治。”
陸鳶鳶睡意一下子跑空了,往后看了一眼,也明白情況不對,連忙熄滅火堆。段闌生彎腰,把殷霄竹背起來。對方生得比尋常女子要高得多,骨架也不小。好在,段闌生雖然還是個少年,身形已夠高挑,微一使力,就順利把人背了起來“走。”
“好”陸鳶鳶點頭,跟上去。
時辰還早,天空還是亮著的。光線透過濃霧,朦朦朧朧地灑在山谷中,揮散了些許陰森。段闌生辨別過方位,沿著河流一直走,就能離開這里了。
只是,說來容易走來難。這種沒有人工開發過的原始山谷,連條踩出來的野徑也沒有,每一步都很難下腳。陡坡要手腳并用地爬,踩不穩就會滾下去。有些地方泥土松軟,更須格外小心。
段闌生腿長腰勁,背著一個人,走得還是比陸鳶鳶快多了。一整個白天,他們幾乎沒有休息,一路前行,偶爾還會遇到襲擊他們的妖魔。氣氛嚴肅,沒有人有心思交談。
然而,步行的速度還是太慢了。明明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前走,當四周的光線暗下來時,他們還是沒碰到任何蜀山弟子。離走出這片廣袤的山谷,還有很遠的路。
陸鳶鳶跟在后面,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能感覺到段闌生的焦躁。
總是冷著一張臉,生人勿進的模樣。
他是個相當沉得住氣的人,陸鳶鳶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
如果想離開這片山谷,最快的方式是御劍。可御劍一次只能帶一個人。這就意味著,段闌生帶走一個人,就必須丟下另一個人。
她和殷霄竹,一個沒有戰斗力,一個昏迷,丟下誰,就等于宣判那個人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