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物當前,周雀面龐一白,好在陸鳶鳶反應極快,勒住友人的腰,將她帶到一旁,兩人才沒被那東西撞上。
顧此失彼,退后一步就是臺階。陸鳶鳶踏空半步,抱著周雀,一起失衡,兩人疊羅漢似的摔了個結實的屁股墩。陸鳶鳶的腳還被周雀的劍鞘重重一壓,痛哼了聲。
一個水荏峰弟子心急火燎地從遠處沖過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急出了哭腔“對不起陸師姐周師姐你們沒事吧”
他們是水荏峰的弟子,平時負責豢養靈獸。今天一個不注意,放了一窩還未成年的麒麟出來,在山道上四處沖撞。等下回去少不了要挨罰不,挨罰事少,弄傷人問題才大。
周雀底下有人肉墊子,毫發無損。
陸鳶鳶已經有過一次崴腳的經驗,伸手一捏,就知道沒有傷到筋骨,不影響走路,只是腫了而已,就搖搖頭,說“我沒事,你不用管我們,去追吧。”
那水荏峰的小弟子感激地一點頭,拔腿就跑。
雖然沒有扭傷,可腫起來還是不怎么舒服。周雀親自送她回丹青峰,來到臺階下,陸鳶鳶單腳跳,從劍上落地,突然聽見上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是怎么了”
兩人一起抬頭,赫然看到,已經快兩月不見的殷霄竹站在臺階上。
她不是應該也進了百戰堂旁聽審問嗎居然這就出現了
不過,她身上還穿著未換下的宗袍,應該也才回來不久。
發現陸鳶鳶走路有些不自然,殷霄竹的笑意一凝。周雀莫名有點恘,沒敢隱瞞,把剛才山道上的事兒說了。
“這么不小心”殷霄竹皺眉,走到臺階下,從周雀手里接過了她“你先回去吧,讓我來。”
周雀忙不迭點頭“鳶鳶,你好好休息。”
陸鳶鳶以為殷霄竹是要接替周雀,當自己的拐杖。想不到,等周雀離開,她的腰肢突然收緊,直挺挺地被抱了起來。
因為突然離地的驚嚇,她的手下意識摟住了對方的肩膀,身體前傾。從遠處看去,倒像是很想念對方,迫不及待地偎上去一樣。
察覺到這一點后,陸鳶鳶雙臂不由一松,有點別扭“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殷霄竹抬起頭,下巴擦過她的肩,嘆息一聲“自然是比你早多了。哪知道一推開門,屋子里冷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
看似在嘆氣,卻勾著唇。
“我以為你們在”陸鳶鳶說著,一抬頭,就不經意看見,就在殷霄竹的背后,她的正前方,站著一個人。
過了午,烈日下,段闌生好似也被釘在了影子下,沉默地看著她們,眼珠黑不見底。
剛才那里還沒人的,他應該也是剛剛來到,連衣服都沒換。
被他看見自己雙腳懸空的樣子,陸鳶鳶莫名更窘了,扯了扯殷霄竹的頭發,低聲說“先放我下來。”
殷霄竹步伐一頓,卻沒停下,更沒松手,上了臺階,才將她放在石凳上。
腳步聲由遠及近,段闌生已經跟了上來,神色亦已恢復如常,淡淡道“元君,我有話要和鳶鳶說。”
顯然,這是要兩個人聊的意思。
“好呀。”殷霄竹應了,接著,就俯下身,撐著石桌,笑了笑“就在這里聊,別亂走,我等下出來抱你進去。”
不知有意無意,那個“抱”字說得格外清晰,旁若無人。
等她進去了,花團錦簇的院中只剩下一坐一立的兩人。段闌生撩袍蹲下,詢問“你的腳怎么了”
“哦,沒事,不小心被劍柄砸了一下而已。熱敷一下就能消腫。”
段闌生沒說話,望著她的足,出神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