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進入她身體的暖流是什么東西
是生命值嗎
不,不是生命值會均勻地滋養她的四肢百骸。可剛才的暖流,卻精準地進了她的金丹
那是靈力,是媚心三式引來的靈力。
巨大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從虛空直直砸落,陸鳶鳶睜大眼,思緒是全然燒斷的,衣衫下,與鱗片摩挲的肌膚,升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從前看恐怖片,每當看到影片里的人物被殺人狂嚇得呆若木雞,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等著被殺死,都覺得是強行降智的夸張橋段。如今輪到自己才知道,當一個人處在極度的震驚中時,真的會腿腳發軟,喪失對外界的反應能力。
魅仙緣蜀山劍派的白月光大師姐,是男人。
不,他甚至連人也不是。
她識破了殷霄竹的真面目,一下子知道了他兩個秘密。
這是真真正正的秘密,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聽說,被蛇絞殺的獵物都是窒息而死的。死后,身上的骨頭還會碎成一段段,扎進五臟六腑。用靈力反抗,只會死得更凄慘。
這就是她今晚一時沖動、試圖窺破其廬山真面目的代價。
粗大冰冷的漆黑蛇身卷緩緩游移,盤住她的雙腿和腰腹。陸鳶鳶鬢發潮濕,面龐蒼白,氣管痙攣,耳膜里全是瘋速跳動的心跳與喘息聲。
可是,她發著抖等了一會兒,死神的鐮刀卻還未落下。
殷霄竹好像,還沒有下死力。
這么粗的蛇身,若真的用力絞緊了,她的脊柱肯定已經斷了。
不僅是蛇尾沒有絞緊,伏在自己身上的怪物,連上半身也詭異地靜止著。
似乎就是從她的嘴唇不小心印上他的眼皮開始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眼皮上藏了個定身穴。
后知后覺地發現這點后,陸鳶鳶的指尖微微一抖。但她沒想明白關竅,便聽見了蛇尾鱗片滑過地面的響聲,身上的人也動了動。
不知從哪鼓起的勇氣,陸鳶鳶雙臂發抖,驀然收緊,抱住那丑陋的身軀,低下頭,重重地再度吻了吻他的眼皮。
像是快溺死的人,在水里碰到一個東西。不管那是救生圈還是輕飄飄的水草,求生本能都會驅使她抓住,試試看能不能救自己。
她可以摸到,他身上沒有衣裳,觸手都是蛇鱗,又有著不同于冷血動物的溫度。眼皮也是粗糲的,她覺得自己在親一塊冷冰冰的樹皮。視死如歸地用唇瓣摩挲過那里,磨得有些疼,疼得她溢出淚光。
她的嘴唇再度印上去,身上的人便是一僵,再度安靜了下來。
陸鳶鳶憋著氣,胡亂地在他眼皮上親了幾口,雙臂就驀地脫力一松,眼前暗了下去。
她一開始以為是月亮暗了,其實不是。雖然腰肢上的蛇尾沒有纏緊,可這么一大團盤在她身上,還是太沉了,她的肚子都給壓癟了下去。
驚悸與重物造成的缺氧在體內游走,到達了極限,她沒撐住,雙手一松,就徹頭徹尾地昏厥了過去。
醒過來時,窗外已經暗下去。暮色沉淀,殘月初顯,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陸鳶鳶窩在床上的一團錦衾里。紗幔床簾都垂落下來,但屋子里已經亮起了燭燈,非常安靜,影影綽綽地,可以看見熟悉的家具與陳設。
這里是殷霄竹的房間。
她居然還活著,也沒有缺胳膊少腿。
昏厥前的事兒在眼前閃回。陸鳶鳶咬牙,面青唇白,手腳冰冷,往被子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