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全說到李貴的死時,看起來有些難過,“我跟李貴一般大,以前關系還挺好的。”
顧平安皺眉“你確定說他偷雞摸狗,偷看大姑娘小媳婦的是不是你”
李水全苦著臉說“都是說著玩的,其實那是他罵過我的話。有次我順了他個東西,他追著我罵,說我三只手,還說要幫我砍了多出來的那只。搞得我很沒面子,我氣得跟他絕了交,后來我看見小玉在路邊摘花,就吹了聲口哨,讓她把手里的花送給我,李貴看見了,就罵我流氓你說我能不氣嗎,不過再怎樣我也沒想殺了他,可他是個死心眼啊,李糧說李倉去南邊了,他不信,非要查。結果那天晚上魏支書讓李糧帶他去防空洞,說要把他也發展進來。”
顧平安皺眉“難不成他也跟李倉一樣,不肯同流合污,當場就說要舉報你們”
“沒有,李貴比李倉機靈,可自從李倉死了,魏支書隨身帶著槍,他問都沒問,直接把李貴給斃了。我被叫到那兒時,魏支書渾身是血,正拿刀砍呢,濺得墻上都是血,看著就讓人肝顫。”
李水全吸吸鼻子“其實自從李倉死了,我跟李大強想過退出,可怎么退魏支書就是書里寫的地獄惡魔,他是不可能放我們走的,我們也怕哪天被埋進豬圈里。”
黎旭問“李貴的尸體是怎么處理的還是一人拿一塊”
李水全點頭“對啊,還能怎樣”
顧平安問“魏支書只是擔心李貴查李倉的死,就直接開槍把李貴殺了李糧就那么看著分尸的時候他動手了嗎”
“殺李貴的時候我沒在場,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也已經肢解得差不多了。魏拴住也被叫過來,他有點煩,說李家人怎么沒完沒了的,魏支書就說都放心,以后不會再出這種事了,因為李家剩下的都是傻子。說完魏支書還拍拍李糧的肩,說你那兩兄弟根本不把你當親人,總想舉報讓你坐牢,到時候他們好占了你的房。李糧臉色陰陰的,什么話也沒說,還幫著分尸藏尸,我覺得他們兄弟之間可能不怎么親吧。這要是我兄弟被槍指著,再怎么我也不可能看著他死啊,死了還用鋸子往他身上招呼。這可是死無全尸啊,多大仇”
李水全說著說著又想哭了“警察同志,我就是養成偷東西的毛病了,怎么也改不了我真沒想運毒,就是想混口飯吃,更沒想著殺人,而且我確實也沒動手啊,是他們殺了人,我就是在人死后被逼著上前補了一刀,帶走了一塊尸骨。我這不是殺人罪吧”
黎旭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隱瞞,其他交給法庭來審判。”
李水全忙道“我肯定不瞞著,對了,我想起來了,李貴這次還多了個吳鎮長”
顧平安怔住“你是說吳鎮長也被魏學明請來分尸”
“對啊,因為小玉生了孩子的事,兩人鬧起來了,好像這個吳鎮長正想辦法跟魏支書脫離關系,然后魏支書那天居然找到他宿舍,把他給誑到防空洞。他一進來,魏拴住就按照魏支書的指使把分尸用的斧子塞進他手里,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接住了斧子。然后他才看見已經認不出來的李貴這吳鎮長反應倒是挺快,馬上把斧子扔了,可魏支書說那上邊已經留下了他的指紋。李糧就說大半夜的一鎮之長跑到這種地方還在斧子上留下指紋,解釋得清嗎吳鎮長就破口大罵,說魏支書把他給毀了魏支書說大家是一條藤上的螞蚱,李貴總盯著他們,遲早會出事,干脆殺了干凈。還說現在開發區出了大案,誰也不會留意他們,李貴自己也說過要去深圳,他沒了,誰也不會認真找。可吳鎮長還是很生氣,他也沒拿尸塊,不過他也沒報警反正魏支書就叫大家把心放進肚子里,他說出不了事。”
黎旭見他停下來,就道“接著說,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招出來,對你有好處。”
李水全先是搖搖頭,又下意識看了眼顧平安。
顧平安馬上道“我記得你跟李貴經常繞路從派出所門口過,4月7號那天,下著雨,你們說說笑笑從我們派出所門口過去。李水全,你怎么看也不像會干農活的人,真是去地里種田除草了嗎”
李水全一聽就更緊張了,原來這個女警察還記得,他嘆口氣,不敢再隱瞞“我我確實不怎么去田里,是魏支書交代我盯著李貴,我才裝裝樣子,然后連著兩天他都往派出所里邊看,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在看你,后來又聽他打聽所長是不是市里派來的,我還曾經聽他跟他堂弟嘟囔說也不知道這些警察是不是擺設。我就明白他怕是發現了什么,想找警察報案,我怕他找上你們,就把這事跟魏支書說了。”
顧平安心中微嘆,如果當時她能出去問問,是不是就能救下李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