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嘆口氣,方啟再次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之前就知道他早熟,也知道他心夠狠,可沒想到他心思居然這么深,早早就想好了退路。
他為了方德做了犯法的事,方德多心疼啊,剛才一直在懺悔,在兒子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對兒子言聽計從,要是兒子出事,他肯定第一個站出來背鍋啊。
可心思這么重的人,真能被她輕易詐出來嗎
顧平安回想著第一次審訊的情況,她只說方啟在做皮肉生意,他就承認了當時為什么不往方德身上推呢
掃黃隊那邊到底是專業的,很快揪出來幾個,帶到了市局這邊。
顧平安先審了一個二十來歲,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她在黑胡子那兒干過,也在方啟這里干過一個多月。
她緊張極了,“我真是第一次,我女兒病了,她還不到兩歲,我男人是海員,出海時人沒了,賠償金被婆家人拿了,我婆婆嫌棄我生的是女娃,把我跟孩子趕出來了。”
顧平安只一眼就判斷出這姑娘沒有撒謊,她又氣又心疼“報警啊,找律師啊你丈夫的賠償款有大半是你跟你女兒的”
“找了,人家警察同志幫我找了法律援助,可我沒跟他扯證,我懷著我家小丫他就出海了,我挺著大肚子還得伺候婆婆,我媽就接我回娘家住了現在我婆婆說我們早分開了,根本不是兩口子,還說我一直住娘家,小丫也不知道是哪個的種兒,我是有嘴也不說不清啊。”
顧平安不確定現在能不能做親子鑒定,不過還是提議她可以去問問,這個叫小菊的姑娘本來很緊張,見顧平安很和氣,還替她著想,眼淚就下來了,“謝謝你,警察同志,我就干了幾個月,就想賺點快錢,沒想一直當小姐,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再不敢了”
顧平安道“你不是還在哺乳期嗎有那么小的女兒要照顧,一般不會收監。”
鄒卓也道“坦白從寬,認真配合我們調查,你這種特殊情況會特殊處理。”
小菊松了口氣“你們問吧,不過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顧平安問她是怎么跟黑胡子搭上的。
小菊說“我缺錢嘛,想去賣血,可沒找對地方,還給迷路了。我就在那條街上轉了好幾圈,有個男的過來問我多少錢。我說什么多少錢,那男的就沖我笑得很惡心,我想跑,他攔著我,說一看我就缺錢,他能帶我去賺大錢。我就問他去哪兒賺錢,他把我帶到一間麻將館,還跟那兒的老大說,還以為我是搶地盤的,哪想到是個找活兒的。那個老大,人家都叫他黑胡子,他就上下打量我,跟打量牲口一樣,后來就叫了個女的帶我去培訓一下。”
小菊捂住臉,低聲道“培訓就是說那事,我當時嚇壞了,可那女的說很輕松很賺錢,還說出了門誰認識你,我就動了心”
“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小菊倒是沒瞞著,可這些人都是綽號,什么桃妹子,玉姐姐,像花名一樣。
“就是那些打手一樣的人,也都叫什么哥,反正不叫全名,我真說不上來。”
桃妹子就是把劉萱從ktv騙去賣的女孩,看來她們不只自己賣,還會拉人進去拿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