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平安問什么情況,小郭搖頭,他也還沒搞清楚“我正值夜班呢,黎隊帶著蔡老師一塊過來,說是出事了,去趟醫院。”
黎旭怕引起誤會,趕緊說“蔡老師今晚的班機,我剛要去送她,鄒卓呼我。蔡老師聽過方啟的案子,對這個十六歲的性交易中介人很感興趣,就打電話退了機票,想跟著過去看看。”
顧平安聽完,噗嗤一聲笑了。
黎旭皺眉“笑什么不信啊”
“啊我為什么不信我笑是因為你們說得太文雅了,方啟跟劉萱也覺得自己是中介人。跟你們對比我好像有點粗魯。”
黎旭松了口氣,又覺得很沒必要,不過是半夜一起出現在單位,男未婚女未嫁,這有什么好緊張的他為什么要急著解釋
蔡雅卻好奇地問顧平安“你稱呼這種人為什么”
“老鴇,皮條客,媽媽桑不過性交易中介人這稱呼還挺專業的,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蔡雅不由笑了,她好奇地跟顧平安詢問方啟案的細節。
顧平安也跟大家說了金子豪對方啟的描述。
“在金子豪眼里,方啟消失的時間更長,將近一個月,所以他肯定不是在躲黑胡子,可能在他眼里,黑胡子很容易對付,這個跑到醫院去割喉的人才是他真正害怕的。還有我覺得方啟跟金子豪一起時不太可能偽裝,金子豪說他人很好,會幫助被欺負的同學,很內向很不愛說話,甚至連向暗戀的女孩表白都不敢。現在這個他可不太像原來的他,人真能改變這么大嗎”
鄒卓今天一直跟著顧平安在審訊室里,他不由愣了“你確定這是一個人審訊時他可是很敢說,而且他那些手下也被他的魅力折服。半年而已,變化也太快了吧,難道換人了”
黎旭道“方德肯定不會認錯兒子,我看明天可以讓方啟和金子豪見見面,如果在金子豪面前沒有偽裝,那他在其他人面前肯定在偽裝。”
顧平安問蔡雅“蔡老師,你說一個內向的人能把自己偽裝成外向的人嗎”
“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可以模仿啊。比如一個人想融入一個陌生的環境,他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環境,就會改變自己。如果有利益驅使,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會去模仿別人來適應環境。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一些反差,可能自己發現不了,比如有些人表面很木訥,心里卻很火熱。還有些人在工作和生活中完全像是兩個人,我的一位導師就很典型,他給別人做心理咨詢時真的讓你如沐春風,患者就像是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在跟鄰居說閑話,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但他在家里是個很嚴苛的人,他兒子不止一次跟我抱怨,還說考大學要選最遠的學校,就是想逃離他”
小郭猛點頭“我遇到過,我陪我媽去銀行辦業務,業務員語氣特別不耐煩,結果正好碰上銀行領導視察,她馬上柔了八度。領導一走,臉又拉下來了,我媽就問她是不是學過川劇變臉,人家還挺好,為了給我媽展示了下,臉立馬變黑了。”
大家都笑起來,顧平安也笑道“阿姨問得好,不過你說得跟蔡老師說得還不是一個意思。她是說當不從眾可能會被淘汰掉時,就會從眾改變性格可以得到利益時,就會努力改變自己,可我覺得性格太難改變了,方啟可能是在模仿黑澀會大佬。”
車子駛進醫院,蔡雅說“小顧,不知道為什么你一說我就信你了。我看過關于李貴案的所有筆錄,你好像天生是干這一行的,能從細微處見真相。要是不了解你的人肯定會以為你干刑偵工作數十年了。”
顧平安心中苦笑,上輩子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吧,蔡醫生還是挺厲害的,看來確實得避著點她。
方啟已經換了病房,除了鄒卓和那兩名看守的干警,還有附近的幾位民警。
連醫院保安和值班的醫生也在門口守著,顯然都嚇壞了。
鄒卓看見大家來了,松了口氣“太后怕了,那人穿著白大褂,戴著醫生用的那種口罩,說是查夜的,我們都沒在意,結果沒一分鐘吧,就聽見里邊哐當一聲響,不知道誰把桌子上的水杯碰掉了。我沖進去一看,那人剛扔開枕頭,手里拿著把手術刀放到了方啟的脖子上,見我們進去,他把刀朝我們扔過來,從窗戶翻走了,沒追上。”
顧平安皺眉“從窗戶翻走的這可是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