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傘的女子在霧中行走,就像是一縷青煙。
她走過難以跨越的高山、走過湍急詭譎的河流、走過吹拉彈唱的紙人迎親隊伍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最終,她沉默地站在一具破損廉價的棺槨前。
可真寒磣的住處啊。受固有屬性影響,她心底泛起疼惜的漣漪,都變成詭異boss了,怎么就不能享受一點呢
可憐的小姑娘。
仿若穿過一層水面,她徑直走了進去。
棺槨外面看很小,里面空間門卻不擁擠。
透著光亮的位置擺著一架狹窄的病床,穿著紅裝的新娘坐在床邊,她沒有戴蓋頭,能看見一張蒼白的、流著血淚的臉。
女子緩步走到她身邊,傘沿微斜,將新娘籠罩其中。
新娘呆滯地抬起頭,年輕的樣貌暴露在銀朱目光下。
俞小魚比俞林說的還年輕、還漂亮,精致得像個洋娃娃。明明也是大學的年紀,與朝氣蓬勃的玉雙等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已經死了。
卻依舊死都不安寧。
她本人死時的滔天怨念,與所有香消玉殞在滿堂村里的被拐女性的怨念融合,最終才醞釀出如此龐大的領域。
玩家想,或許選擇二的“幫助詭異,消除執念”的任務,不止有俞小魚,還有這個村莊的怨念。
或許因為銀朱是女性,又或者她也穿著紅衣,俞小魚對她的接近并沒有排斥。
直到銀朱控制她,讓她徹底恢復神智,俞小魚都是乖巧的。
她輕輕靠在銀朱的懷里。
“你說為什么我哥哥會不要我”俞小魚哽咽地說,“為什么人心如此易變”
“是我不夠乖嗎是我太花錢了嗎”
“可是我也不想生病,我也不想拖累他是他說能治好我是他說我們是唯一的家人”
銀朱沉默地摸著她的頭發。
俞小魚緩緩流下一行血淚,她突然說“我恨他。”
“我恨他”
她沒有死在病床上,早在不知多久前,她就被黑拳場的老板囚禁到了別的地方。
只是因為她的八字,正好與一個死人相合,他們家愿意出大價錢,來買她的命結冥婚
那戶人家,就是滿堂村的村民
而他家的那些所謂積蓄,是與人販子合作,拐賣其他婦女賺來的
俞小魚偶然聽到真相,她不可置信,她歇斯底里,卻被堵住嘴綁起來。
那個自稱幫她治病的老板,不僅跟那些村民談笑,還當面接起電話,稱贊電話那邊的人幫了大忙
俞小魚聽見了,那是她哥哥的聲音。
她的哥哥,在這種時候,還在說“多虧老板照顧”。
這讓她怎么不恨
“不要哭。”
溫暖的手輕輕撫上她面容,將她臉上的淚擦掉。
銀朱將少女攬在懷里,柔聲道“好姑娘,你想看到一個什么樣的結局”
“我要殺了他。”俞小魚靠在銀朱懷里,像是找到救贖般,抓著她的衣領哽咽道,“我要殺了所有男人”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拍著她肩膀的手一頓,力道無形中輕了許多。
系統噗
楚在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