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讓開后,柳田風男快步通過,他穿了件黑色長大衣,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
擦身而過時,侑奈抬起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衣擺。
毛利蘭探出小腦袋,輕聲道,“姐姐,他走了么”
借著身高優勢,侑奈摸摸她的頭,“已經走了。”
到休息室的路要經過大廳。
兩人手拉著手,進入客廳時,正巧看到諸伏景光又引著一隊房客過來了。
他正照常向客人介紹情況,說到最后,余光瞥見這邊站著的侑奈二人,她們站在原地,看著自己這邊,像有什么事要說的樣子。
但客人還在詢問,他一時抽不開身。
新客中,有一位看著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他滿面愁緒,嘆道“這雨還要持續很久嗎。”
同行的年輕男人眼眶發紅,“唉,這回也不知怎的,就趕上了這種天氣,往年都”
說到這里,他似乎哽咽了一下。
“客人們,打擾了,請到這里核實一下信息,二位是大久保秀人和小松澄兩位先生對嗎你們一共預約了三間房間。”
兩人接連應下,年長的是大久保秀人,年輕的則是小松澄。
“我們兩個各住一間,除了我們,還有兩位女士,她們剛剛有東西落在車上,現在過去取一下。”
諸伏景光表示了解,他先與新客大致對接好,才來到侑奈二人身邊。
“怎么了,侑奈、還有小蘭,有事找我嗎”
侑奈凝著他,“我剛剛見到了這間民宿的老板。”
諸伏景光一愣,不知怎的,他的神情顯得有些哀傷。
“你是說柳田先生,他來過了嗎。”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正欲開口再言,目光這時放到攥住侑奈衣角的小蘭身上。
他俯下身子,語氣溫柔“小蘭是不是很害怕,其實柳田先生是一個很好的人哦。”
“他之所以會那樣,都是五年前那場火災的緣故。當時他深夜宿醉,沒注意家里著了火,清醒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他的妻子早早去世,留下的唯一孩子也葬身火海,只有他真是令人遺憾的悲劇。”
“平時柳田先生不常來這邊的,只有平山伯伯和吉川嬸嬸打理民宿,吉川嬸嬸最近請假了,正巧我來兼職,就頂替了她的工作。”
侑奈聽著聽著,只感覺那雙緊緊攥著自己的小手有所松動,耳邊傳來一聲啜泣。
再看過去時,就見毛利蘭滿是淚痕的小臉。
“我不知道對不起柳田先生一定很傷心,再見到他我一定要向他道歉”
侑奈抱住女孩,輕輕拍她的后背,低聲安慰了幾句。
也在這時,大門口又進來兩個人,她們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到玄關處收起傘。
侑奈看著她們,問道“她們的傘是民宿給的嗎”
她們兩個人用的都是紅傘。
諸伏景光點頭,“是啊,這是特意為客人準備的傘,供客人在雨天使用。”
三人一齊望去,那兩個女人在門口逗留片刻,抖落傘面的水珠,才換上拖鞋走了進來。
諸伏景光朝侑奈頷首過后,便又過去接待了。
“紗織,找到你的懷表了嗎”
大久保秀人接過米倉紗織手里的傘,在傘架上放好,隨口問了一句。
米倉紗織是兩位女士中頗為年長的那個,她點頭道“找到了,是掉在了座椅夾縫里,辛苦七海還要隨我跑一趟。”
另一位名叫源七海的女士笑了笑,“這沒什么的。”
她的笑容轉瞬即逝,像是虛弱到再無法撐起嘴角一般,其他同伴也和她一樣。
一種凝重而低迷的氛圍籠罩了她們所有人,空氣都變得固態而黏稠,仿佛有大石沉沉壓在所有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