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養在云樓宮,單純的小白鼠眼中愁緒卻越來越多了,這可不是好事。
心生煩雜便難成就大道,這一點他有必要提醒一下義妹。原本她就是來天庭修習的,切勿生了雜念。
“如有什么心事,自可以與我們幾位兄長說。哪吒本也在你身邊”木吒話忽然一頓,想到哪吒那我行我素的性子,“是不是在哪吒身邊待不慣”
南海之畔,那不太乖巧的三弟,非要說新認來的義妹是他的靈寵,當時他就提醒幾回了。
如此這般倒像是他李家苛待義女,有違義理,叫人看了笑話。
喜恰一怔,慌亂擺手,連忙解釋“沒有沒有,很習慣”
木吒卻越想越皺眉,見她慌亂,便覺自己猜想的有道理,聲音更是嚴肅起來。
“雖有長幼有序之理,哪吒是你義兄,但若他做了什么荒唐事,也不能依著他胡來。”
好端端的義妹,原本是來他李家修習的,卻給哪吒當靈寵使喚,可不是胡來么。
再環顧四周,木吒又想到義妹還是住在哪吒的水華苑,這偌大的云樓宮哪里是沒地方住了,男女有別,成何體統
“軟軟,你千萬別慣著他。”清楚自己弟弟秉性的木吒,這下更是持續苦口婆心,“誤了你的修行是得不償失的事。這樣,我去向父親說,你不如搬出水華苑”
“搬出水華苑”
不遠處,透著寒意的清冽男聲忽而響起。
喜恰和木吒俱是一頓。
水華苑前是個玉璧拱門,恰是背光時分,陽光落在衣袂翻飛的紅衣少年身上,看不清他的神情,那俊挺清瘦的身姿卻依然耀眼,掩蓋了四處亮色。
“哪吒,回來了啊。”木吒唇邊的笑并未淡下,甚至主動打起了招呼。
因木吒并未將此事當成什么大事,不過是相勸教導兩句,從始至終連神色都沒什么波動,但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幾步外的哪吒臉色差得可以。
“搬出水華苑”他猶在重復咀嚼木吒方才的話,忽而輕笑了一聲,“要搬去哪里”
他生氣了,喜恰一眼就能看出來。
少年天神,玉面凜然,目色冷得猶如數九寒天,叫人退避三尺。
木吒將要說出來的話也一頓,似乎同樣察覺了,卻沒什么所謂“哪吒,你與軟軟雖有兄妹之誼,但這般共處一室,于情于理都不妥當。”
反正弟弟經常生氣,從陳塘關到天庭,千百年來生的氣沒一千也有幾百,氣歸氣,氣消了就沒事了。
“我說妥當,便妥當。”哪吒目光更沉,冷笑著。“再者,這又與你何干”
一個篤定且犀利的反問句,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少年澄澈的眸子里怒火都快要凝成實質。
這下木吒的神色總算有了波瀾,下意識皺起了眉。
這好像有點生氣過頭了。哪吒已經很久沒用這樣尖銳的話來反駁兄長了。
“我不是”
終于意識到這許是個大問題的木吒,試圖緩和一下當前略有點劍拔弩張的氣氛,卻被哪吒打斷。
“二哥,你一向最講規矩從不逾禮。這里是我的居苑,未經我許可,為何隨意進出”哪吒很不耐煩,臉色非常陰沉,“如若無事,恕不相送。”
這話一出,簡直是把兄長當作敵人來看,少年桀驁不馴的性子在這一刻毫不掩飾。
在氣頭上的人是聽不得別人反駁的,木吒沉默了一瞬,終究沒再開口,只是走時下意識看了喜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