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合眾五十萬,岳飛僅八百,旁人恐懼,岳飛卻左手持弓右手運長矛,從敵人陣中呼嘯而過,敵軍亂成一片,大敗。
這邊轉戰千里,那頭的杜充卻想棄開封城于不顧。岳飛苦勸,中原地尺寸不可棄,今天丟了以后得要數十萬人才能收回,杜充不聽,就此離去,趙構呢也不怪罪,反而給他升了右相。
如此懇切的上書,卻換來這樣的結果,趙匡胤已說不出其他話來,唯一的念頭便是想提著劍將大宋后頭這些人都殺了。
管你什么天子什么臣子,姓趙還是其他,把每一個人都拎起來看看,四面是敵,金人入侵到如此地步,而你們在干什么
國破,家亡,恥辱,這些都不在乎,那你們在乎什么
原本說有中興四將,他緊繃的心還稍微放下,但回憶起宗澤結局,加之天幕一直以來的鋪墊,岳飛的結局想來也不會太好。
盡忠報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此言振聾發聵,燙得無數人握不住筆。
岳飛的上書越權了,但那又如何。此世大亂,天威不存,他們抱著那些迂腐念頭除了說些風涼話還能做什么,難道真要被金人再打到家門前,為后世留個靖康第二,唾個軟骨病才肯罷休
老將軍死了,新的將軍備受掣肘,大宋一退再退,后人只報以譏嘲。
青史在上,縱然議和在金國威懾下度過一生,難道便真獲得了永久安寧么。昔日老蘇學士寫六國論,六國滅亡,弊在賂秦,他們自詡飽讀詩書,但先例在前,為何不去看。
終有文人從長夢中醒來,雖然稀少,但夢醒之人的呼號會叫醒其他假寐看客。當蘇醒者夠多,長眠者自然會隨波逐流,安靜地做只有他自己的求安之夢。
“原本軌跡上的少保有岳將軍作伴,忠魂一處,也可安息。”朱祁鈺說是這么說,想到于謙的結局心里仍不痛快,又慶幸大明能見天幕,好歹阻攔了悲劇重現。
于謙躬了躬身,遞來一盞溫茶“陛下不必痛惜,如今有天幕說明,想必南宋時的岳少保也能安然。更況江河不老,哪怕原本歷史上,臣也算與大明的日月長存了。”
金人渡江,諸將皆潰,獨飛力戰。岳飛在這樣的南宋朝廷中逆行,一路抗金,六戰皆捷。
后世贊他的軍功,也贊他的德行,其軍隊是“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軍隊,無糧時將士忍饑挨餓也不驚擾百姓,金人也言“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管人叫岳爺爺,自己也來投降要加入。
在封建社會能建立這樣一支軍隊,主帥的品行毋庸置疑。岳飛帶著他的岳家軍一路打下去,留在史書上的是一行又一行的“四戰皆捷”、“又捷”、“又大捷,橫尸十五里”。
大破金兵,建康光復;轉戰江淮,平內患;掌兵后北伐,克復襄漢,大宋丟失的襄陽六郡就此收復。
已經丟失的土地居然能收回,看似堅不可摧的金兵竟然能打敗。這對朝中有些人來說簡直是個不可置信的夢,但岳飛做到了,在此之后他也一直努力,中原山,洞庭水,皆在腳下。
長驅伊洛,擊退偽齊,戮力練兵,岳飛在這些年打了無數勝仗,劍指敵方,一心想要北伐光復,但他的勝利與忠心換來的是同僚的忌憚與天子的冷臉。
南宋事看到現在,趙構是個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但他們驚駭于都這時候了大宋朝堂居然還有人計較得失,皇帝也并不在意岳飛的主張。
所謂“飛不擒賊,不涉此江”與當年的“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有何差異,但岳飛遇到的不是漢武。金人在他的攻勢下要講和,要將南宋稱為江南,要趙構行稽首之禮,如此羞辱,一個當皇帝的人當真能忍得了么
韓世忠忿忿“此主辱臣死之時,愿效死戰以決勝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