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糧豐帶倆兒子去上工,江文清和陳木桃去采艾葉回來,曬干的艾葉不僅能泡腳洗澡,還能熏屋子。
天越來越熱,蛇蟲都出來了,熏熏屋子住的放心。
現在雖說在破四舊,不讓迷信,但是這邊人還是都信被端午正午的陽光曬過的艾葉最好。
她倆采了兩大筐回家曬。
艾葉曬上,她又把早上陳木文拆洗的被套收回屋子里縫上。
忙到晚上燉了一鍋魚頭豆腐湯,陳翠香讓大家都吃飽點“明天就要忙活了,肯定沒時間好好吃飯,養點力氣好下勁掙工分。”
過了端午隊里種水稻的苗育好,她們就要去地里拔秧捆好往已經放好水的水田里送。
正好張蘭香出月子,陳翠春怕她去插秧在水里站久了不好,就只讓她拔秧,中午回家做飯送飯。
陳木桃每天除了割豬草,還要看學學順便把家里雞喂了,衛生打掃一下。
一家人忙的團團轉。
江文清也從拔秧開始做,第一天她上工的時候,陳木文把自己的勞保手套給她用了。
她沒覺得累就是蹲的腰酸背痛,還有天氣開始變熱,她在外面呆一天總感覺自己曬黑好多。
下工回來就央著陳木文給她編一頂草帽,還特地要求帽檐要大大的才行。
陳木文連夜給她編了一頂出來,第二天她就帶著一頂不低頭看不到她臉的草帽去上工了。
跟她一塊拔秧的都是三隊同齡的小媳婦,第一天看她帶了一雙勞保手套就眼氣的不行。
畢竟勞保手套可不好得,也只有在縣城廠子里的工人會發勞保手套,想買就要花錢票。
工廠每月會發放兩三副白線勞保手套給工人,把手套偷偷攢下來,個月后就能把攢的手套織套毛衣,可不便宜呢
陳從文家里有三副還是他用獵物跟人換的,對外都說是陳翠春娘家給的。
她娘家有人是縣里廠子工人,這村里人都知道。
平時手套也只有他們家三個勞力干重活的時候才帶,沒想到江文清拔個秧都要帶。
她當時被“抬”進陳家,她們小隊可都看到了。
沒想到她現在不僅被養的臉上有肉許多,男人還縱著她。
蹲地頭拔秧的小媳婦跟她身邊的人說“怎么以前沒看出來文子是個疼媳婦的呢”
“咋地,你看出來你改嫁給他”
“滾蛋吧”
且不論別人背后怎么調笑,江文清也聽不見。
今天她又帶著一看就是新的帽子過來,就有人憋不住氣了。
“喲這帽子是新的吧”
江文清聽到聲音四處望望,才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在跟她說話。
她跟三隊的人不熟,平時上工只在陳家親戚堆里呆著。
她點點頭“是的,昨天沒帶帽子曬得臉疼。”
江文清見人三分笑,說話的時候也帶著清脆的笑意,看起來性子就好。
跟她說話的人姓張,叫張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