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類的認知并不相通,李三柱的長子李晨生完全感受不到李三柱的會做人。
胸中的怒氣散了不少,又好好的吃了一頓飯,睡了一覺,李三柱又恢復到往日的生龍活虎,當即就命何總管繼續清點家產,繼續氣病之前沒完成的事兒,他要分家。
“爹,兒子知道錯了,真的知錯了。”李晨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爹,父母在不分家,兒子也是當曾祖的人了,這會兒您老分家,外人怎么看我們家怎么看兒子”
李三柱“這會兒知道要臉了知道外人怎么看了你當初提那喪良心的事兒時怎么沒想這些你怎么就沒想到你還要不要這張臉”
李晨生“爹,兒子當時是豬油蒙了心,爹說完,兒子就已經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李三柱冷哼一聲“真知道錯了還讓你老婆去侯府嫌丟人丟的不夠遠,嫌大家都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
李晨生“爹,媳婦兒去侯府的事兒,兒子屬實不知道,當初也是她攛掇我”
啪李三柱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到李晨生面前,茶水和碎瓷渣瞬間崩得哪里都是。
李晨生一哆嗦。
李三柱氣得呼哧呼哧的“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畜生,出事了竟然讓女人背鍋讓女人背鍋我當年膽子在小,我也沒說求姐姐替我從軍,姐姐替我那是姐姐疼我。”
“那個年月經常有軍匪來抄家,我哪次沒背著娘,護著大嫂和侄兒我哪次把女人推出去了你這還沒到生死交關的時候呢,就讓老婆背鍋了李晨生啊李晨生,我罵你畜生都是高抬你,你連畜生都不如。”
李三柱越說越氣,掄起拐杖打向李晨生“老何,分家、分家,今兒必須把家分了,你去隔壁兩家,讓李寶和李百歲都過來。”
老何連忙扶住李三柱“老爺您消消氣,您先消消氣。”
李三柱“去清點產業,去找人,去咳咳咳”
老何“老爺,您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李三柱這才喘勻了這口氣,忍不住老淚縱橫,他承認他膽子小,也沒什么才能,可他也知道男子漢大丈夫,就算不能頂天立地,總得能為妻兒遮風擋雨吧
他怎么就生出了這么個玩意兒呢,先是覬覦隔房孫子輩媳婦的嫁妝,出了事兒又讓老婆背鍋。他到底是造什么孽有了這么個玩意兒
不得不說,李三柱是真的雷厲風行。孟蝶晚上去給侯夫人請安的時候,就聽說了這個事兒,李三柱那邊徹底分了家。
李三柱共有三子,其中二子已經故去,還剩下大兒子李晨生,小兒子李水生。
本朝繼承的律法并沒有什么推陳出新,基本是延續前朝,前朝規定“凡嫡庶子男,除有官蔭襲,先盡嫡長子孫,其分析家財圖產,不問妻、妾、婢生,只依子數均分;女干生之子,以子數量與半分;如別無子,立應繼之人為嗣,與女干生子均分;無應繼之人,方許承繼全分。凡戶絕財產,果無同宗應繼者,所生親女承分。無女者,入官。”
李三柱沒有爵位,他將家產四分,三份一模一樣的能占家產九成,均分給三子,故去的老二由他的兩個兒子代領。剩余一成則是他李三柱的養老以及將來亡故時辦喪事的費用。
他家也沒有永業田祭田什么的,這樣的分法既符合律令也符合易朝習俗,也算是李三柱最后給李晨生留了一些臉面。
對外李三柱只說自己樂意跟著小兒子生活,不說大房的不是,這樣就算有人嚼舌根,那也是笑李三柱偏心,不至于說大房不孝。
然而大房的心還是在滴血,原因無他,李三柱私房多,他是幺兒,哥哥姐姐在世的時候都沒少給他好東西,那些物件都是珍品,有些還是前朝皇宮里面的擺設。
現在老爺子不同他們生活,將來這些豈不是都便宜了三房李晨生渾濁的眼睛仇恨的瞪了一眼勇毅侯李寶。見勇毅侯看向自己,連忙垂下眼眸不敢對視。
聽完侯夫人說的,寧夫人嘆了口氣“二堂哥和二堂嫂倒是好人。”這里指的是李晨生的次子和次媳。
周氏點點頭“我記得他家有個小子已經考上了武舉人,說是打算明年考武進士呢。”
吳氏“不止,他們家還有小的,念書也很有天份。”